那只手,曾挥舞过大刀,砍翻过马上的敌人。
那只手,曾紧握过冰冷的枪栓,在寒夜里打出过滚烫的子弹。
那只手,也曾拍在地图上,用粗壮的指节点下一个个决定数千人生死的坐标。
此刻,这只饱经风霜、布满厚茧的手,却在微微地发抖。
旅长蹲在弹坑边缘,指尖一遍遍地、缓慢地划过那被高温烧灼得如同琉璃般光滑的坑壁。
没有爆炸的毛刺,没有飞溅的泥土。
只有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极致的力量留下的痕迹。
他能感觉到,指尖下残留着一股奇异的温热,仿佛那撕裂天空的雷霆余威,还未散尽。
山风灌入山谷,吹起他军大衣的衣角,也吹散了战场上最后的硝烟。
他缓缓站起身,像一座沉默的山。
目光所及,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边,是地狱。
扭曲的卡车残骸,像被巨兽啃食过的骨架。
焦黑的土地上,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只有一些零碎的,让人胃里翻江倒海的东西,证明着这里曾经有过一支成建制的日军观摩团。
另一边,是人间。
他的战士们,独立团的兵,一个个生龙活虎。
他们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正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有的在清点战利品,为一支品相完好的三八大盖而咧嘴大笑。
有的三五成群,围着一个弹坑指指点点,脸上是那种见了龙王爷下凡的敬畏与兴奋。
没有伤员的呻吟。
没有担架队的忙碌。
甚至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掉。
零伤亡。
全歼日军高级军官团。
这八个字,过去只可能出现在最大胆的梦里,或者醉酒后的胡话中。
可现在,它就这么活生生地、残酷地、又无比幸福地,砸在了他的眼前。
几乎要把人淹没的不真实感,狠狠冲击着他那颗久经战火考验的心脏。
他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
这不是打了败仗的虚脱,而是一种幸福到了极致,反而生出的惶恐。
他怕这是一个梦。
怕一眨眼,那些欢呼的战士会重新倒在血泊里,耳边会重新响起日军机枪的狂啸。
他猛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山坡上那个临时的指挥部走去。
李云龙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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