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的铜鹤香炉里,沉水香燃得正烈,烟气在梁枋上,积成一片朦胧的青。
按例,新晋的十二位秀女,来给中宫皇后请安。
上官妤端坐于凤座,玄色凤袍上,金丝凤凰尾羽垂到膝头。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底下一群,按位份排列,正给她请安的新人。
一个个冰肌玉骨,绰约多姿。
上官妤的指尖轻叩扶手,面上挂着端庄的笑意,眼底的寒意藏得极好。
后宫内的妃嫔,除了顾晚凝这个贵妃,位分最高的便是姜栀意,上官妤一眼便注意到了她。
姜栀意今日穿了一件月白杭绸裙,领口和袖沿处,只绣了圈细巧的银线兰草。
在一众穿绫罗、缀珠翠的妃嫔里,倒像一株刚沾了晨露的玉兰,素净得扎眼。
可偏偏她的眉峰,如远山含黛,眼尾微微上挑时,又带着点不自知的媚。
垂下眼睫时,那点媚又化作清凌凌的静,像含着水的莹玉。
上官妤端起茶盏,茶盖碰到杯沿,发出清脆的一响。
“都起身吧。”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六宫之主的威仪。
“既入了宫,往后便是皇家的人,规矩二字,须刻在骨子里。”
众女依言起身,屈膝谢恩。
唯有姜栀意起身时,后腰微微一僵。
进入这个世界,昨夜是第一次动用武力,和这具身体的融合度,好像还不够契合。
从床上疾速弹起的时候,不小心扭了一下腰。
想着上官妤也是她计划的一环,便抱了想让她误会的心思,没让糯米酥帮她治愈。
果然,她表现出来的,这点细微的滞涩,没能逃过上官妤一直盯着她的眼睛。
几乎是一瞬间,她嘴角的笑意便淡了几分。
难不成,陛下真的被她勾到手了……
这等事,陛下可从未和她一起做过。
只有每月的初一及十五,陛下才会到凤仪宫来。
以前是她天真,以为真的和陛下暧昧过了。
但后来发现,自己的身上从未有过痕迹。
又经过几次留意,她才发现,陛下曾在她的茶水里,下过一种药粉。
就是这种药粉,制造了梦境,于是便有了两人行事过的假象。
她猜测。
是自己的父亲手握重兵,不想让她生下子嗣继承大统,以受外戚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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