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山风呜咽。西州通向洋城的小道崎岖难行,斑驳的树影在月光下摇曳不定,如同亡灵的手指撩拨着人心。
卫钟一身甲胄斑驳,脸色灰败,坐于一匹灰马之上,带着残余两千余人狼狈前行。他身后的军士大多衣甲不整,脸上满是疲惫与惊惧。有人搀扶着伤员踉跄而行,有人背着军械沉默不语,更有人低头抽泣,失声痛哭,宛若一群败犬,毫无昔日西州雄军之威。
“唉……”卫钟长叹一声,拂去额头尘土,望着前方曲折山路,心如刀绞。
“昔日我卫钟,何尝不也是玄秦一锋将?执戟百万军前,破虏横扫羌地,声震西北。未曾想竟折戟于此,一败如山倒。”他望向天空,月华清冷,如霜似刀,映得他鬓角雪白。
山道愈加狭窄,两侧密林遮天蔽日,即便在月色之下也仅能隐约辨路。卫钟虽年迈,却非庸人,他心中隐隐生出警兆,轻声喝道:“传令,减速前行,探子放出,前后警戒!”
一名亲兵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领命而去。
但为时已晚。
就在他们行至一处山口,前方山壁豁然收窄之时,一阵刺耳的马蹄声骤然响起,如惊雷般自山岭轰然炸响。
“杀啊!!!”
一声怒吼破空而来,紧接着万箭齐发,数不清楚的羽箭自林中飞射而出,顿时将卫钟部下一名副将钉死当场,鲜血喷溅三尺,战马狂嘶,混乱骤起。
“敌袭!!有敌袭——!”
林中冲出两支人马,皆披黑甲、持长枪,分列左右,声势凶猛如潮。一人身形高大,面生横肉,正是孙丙;一人身形瘦削,眼神冷冽,却是李丁。
“卫钟!”孙丙大喝,“你已无路可逃,速速束手就擒!”
“杀——!”李丁一声令下,弓弦响动,骑兵轰鸣,两翼如猛虎下山,直扑卫钟残军而来。
卫钟神色一变,大吼道:“结阵!结阵迎敌!”他抽出腰间佩剑,反身大喝:“跟我杀出去!”
然而溃兵之军岂有斗志?那些士卒原本就被连日征战耗尽精力,如今突遭袭击,不等敌军近身,便已惊慌失措。许多人根本来不及拔刀便弃械逃命,丢盔卸甲,撞入林中逃散,黑暗中传来阵阵哭喊与哀嚎。
“救命啊——!”
“敌人杀来了!快逃!”
一些人甚至将同袍踹翻在地,只为抢得逃命之路。整个队列如同被狂风掀翻的纸牌,一触即溃。
卫钟心中滴血,猛地勒马回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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