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沉,咸州码头的江边起了一层薄雾。
邵良云目光望向逐渐平静的江面,最终落在岸边那条半旧的乌篷船上。
船头站着的就是赵老四。
他叹息一声,上前几步,笑道:“老人家,劳烦您渡船,送我去河对岸的邵家坳。”
……
水域下一片暮色,晦暗深沉。
“娄头儿,咸州码头盯梢的水耗子清了。”
汉子站在护卫船舷边,声音压得极低:“三个。一个想往主船船底钻,被船下暗桩溺了。一个岸上探头,被我们的人缠进水里,再没浮上来。”
他神色凝重:“还有一个滑溜得很,腿上中弩,钻芦苇荡时一头撞上我。虽说都料理干净了,没惊动官府,可总觉得不对劲。”
娄洲神色一紧:“说。”
“那家伙声调短促带着卷舌,不像是咱们的口音。”
大汉是跟随傅觉止入京多年的遐北府卫,对这种声调熟悉得头皮发麻:“是北边草原那些蛮子学汉话的味儿。”
娄洲眼神狠厉:“当真有北辽的人?”
“十有八九。”
按消息来看,敢在陆路水路拦着镇北王的,只能是阙京里那些对王爷辅政心怀不满的朝臣。
朝中派系林立,意见不一,想来探虚实的绝不止几波人。
可北辽就算手脚再快,也绝不该摸到大昌腹地的运河里来。
如今上有北辽,左有西夷,下边的南疆还没完全摆平,这阙京里又有人暗通款曲,不仅要王爷的命,还想着引狼入室。
蠢笨如猪。
娄洲面沉如水,实在不知该骂什么好。
“还有一封陆路赵将军的密信。”
大汉也觉得头痛,此时便递上一支铜管。
夜色深沉透骨。
娄洲呼出一口浊气,接过铜管,转身往岸边停泊的主船去了。
……
船舱里暖炉熏香。
昭南精神劲儿足,坐在案边,看着一卷摊开的厚重图册。
上面的线弯弯曲曲,是他方才从傅觉止案上翻出来的运河水路图。
昭南看得叹为观止,图上的水道画作蓝色,不仅有湖泊标记,连绵山势,还有细小的支流密密麻麻。
他方才沐浴过,身上还带着湿润温和的水汽,唇色被热气蒸得殷红。
现在趴在书案上认真看着,忽地福至心灵,指尖点在图册上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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