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南额角的碎发随风微动,心中唏嘘。
此间确实凉爽,空气也不沉凝。
娄洲禀告完并未退下。
他微微抬首,神色又多添了几分凝重。
“王爷。”
“边境八百里加急密报,北辽王庭生变,老汗王于七日前暴毙身亡。”
老汗王耶律兴生,隐忍在草原深处,正因为他多年蛰伏,遐北边境虽是摩擦不断,却始终没有升起大的狼烟。
这么一个人,膝下的六个儿子个个嗜血暴戾,性情凶虐。
都说虎父无犬子,他是北辽里精于算计的一条老犬,却切切实实地养出了六头草原猛虎。
马踏中原,是北辽新一代的箴言。
傅觉止倏地抬起眼。
他指节微微曲起,在身侧的扶手上轻叩一下。
德延将头垂得更低,大气不敢出。
娄洲屏息凝神:“汗王薨逝后,其三子耶律成天率先宣称继位。”
“但其兄弟叔伯,尤其是掌握王庭近卫军的左贤王,皆不服其位。”
他道:“王庭金帐半月前爆发血战,耶律成天虽然暂时控制了汗廷核心区域,但其长兄耶律才英已逃往东部草原召集旧部,其五弟得右贤王支持,据守西部,左贤王更是带着近卫军精锐退守狼居胥山要塞。”
“北辽已然陷入内战。”
傅觉止稍稍掀起眼皮:“内战?”
他目光审视,眼眸漆黑阴沉:“群狼争食,王座之下必是尸山血海。”
娄洲这一番长篇大论里,耶律这耶律那的,昭南没太听懂,便抬起眸看了他一眼,微冷的声音随即落在耳畔。
“耶律成天根基不稳,强夺汗位,此乃取乱之道。他那几个兄弟叔伯,也不是甘居人下之辈。”
傅觉止触及昭南的视线,略一扬起眉梢,指尖理好他颈侧的碎发,薄唇轻启。
“命定远侯廉易诚,遐北边境诸军即刻转入戒备,严防死守,绝不可因北辽内乱松懈。”
他搭在扶手上的指尖轻轻摩挲,略微凝起长眉:“这等乱局,流寇,溃兵,乃至有心搅局者,最易铤而走险,犯我边关。”
娄洲垂首听令。
“哨探加倍,日夜不停,尤其盯紧耶律才英,以及耶律元明所守西部与遐北接壤的薄弱地带。”
傅觉止喉头滚动一下,目光落在娄洲身上:“令兵部,户部协同核算遐北三洲及附近州府可用之兵,可调之粮,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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