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泾的将军府与中军府规矩森严,都不搞特殊。
是坐落在寻常路边,往前走个两息,便是一片广袤平地。
沿路瓦舍分布,成了错错落落的村,百姓三三两两地走着,路过前方一大片草地,牵着水牛,拿着锄头,是要去农作了。
江泾最有名的便是这片草场。
谭舟果然在空地里支了个火堆,上面的火星子已经燃干净了,昭南看着他扯了木棍往里扒拉,只拨出一个紫薯。
昭南笑起来:“只一个?”
“就一个。”
谭舟生怕他听不见,放开了嗓子喊:“我昨日刚开始掏洞,那兔子就跑回来了。”
他大声诉苦,有些懊恼:“照着我屁股就蹬了两脚。”
还好皮糙肉厚,疼过也就算了。
昭南听得哈哈大笑。
他笑声清朗,记着傅觉止的耳提面命,也感念谭舟辛苦的成果:“你自己吃吧。”
三两行人走过。
当地民风直率淳朴,要是隔远了,互相唠嗑都是扯着嗓子喊。
“戚将军今日过寿!”
“啥!那我回家摸两只鸡蛋送过去!”
这声音大得昭南都能听见。
他很擅长感知某些情绪,此时坐在福海摆好的小杌子上,双手支着腮,踢了踢身前的草木灰,低声道:“戚老将军和夫人,今日看起来都有点难过。”
目光先是扫过众人,再侧首,望向堂屋神龛上的灵牌。
是在看他们最小的儿子。
谭舟五大三粗,经他这么一说,也察觉出了几分:“也是。”
新草低矮,在夏风中不断起伏。
昭南垂着眼,听见他说:“去岁年前,快要除夕了,可江泾在打仗。”
“等元宵过完了,江泾还在打仗。”
“听祖父说,那场仗死了好多人。”
谭舟顿了顿,声音更沉:“戚家小郎君,年方二十三,也没了。当时战事吃紧,没能风光大办,便和诸位将士一起,通通埋在了江泾对岸。”
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昭南心中觉得难过,抬起头,眺望草场的对岸。
那里草色连天,随着风浪绵延起伏。
“去年好像哪里都不太好。”
昭南说罢,思绪飘远,想到了许多。
他想起了江东初见时百姓褴褛的衣衫,想起了阙京京郊流民木然的面孔,也想起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