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下午,昭南与傅觉止还有一个行程。
午后的暑气已然消散,道路面又吹起了山风,马车里漫进清新干燥的草木香。
山峦层叠,山道盘旋,路边的林木愈发苍古,最终停在了一处山门前。
娄洲上前叩响门环。
门开,王府侍卫便驱车进入。
甬道向上延伸,地面都是铺着莹润的白石。
空气纯净清冽,与山下尘世的烟火气截然不同。
这是江泾的灵玉宫。
是南方一带,历年供奉神玉,精研玉髓的地方,不得擅入。
傅觉止在来江泾的驿站里与他说过,要打磨萤色绿玉,以做耳珰。
因着当地的风俗,耳饰的图纹需由主人亲自选定。
每一种图纹背后的神话并不相同,而神话里所蕴藏的愿景,便是当地人所念的祈愿。
昭南既然身在江泾,是得过来选自己真正合眼缘的。
傅觉止牵着他下了马车。
这里满是地域风情。
最上是一片透光的穹顶,由近乎无瑕的乳白色玉髓遮盖。
都说南疆多玉石,这种工坊也是建得富有特色。
前方有一位老人相迎,见人来了,便拱手作揖:“王爷所寻之物,已经备下数种,请王妃过目。”
昭南走近了殿内的玉台。
雪白之上是墨色的天鹅绒,上面躺着数块玉料,深浅不一,却都莹润通透。
是昭南那日说了喜欢的萤色。
只有其中一块最为特殊。
鸽血赤玉里的红恍若流动,神秘炽烈又灵性。
这是傅觉止的私心。
他幼时常见父王奔驰沙场,母妃总会赠予护心镜,有时是符纸,有时又是求安心的佩玉。
傅觉止曾以为这些器物飘渺,虚无,如今却也不能免俗。
他垂眸笑了笑,望进昭南困惑看过来的眼里。
玉台边备着纸笔。
昭南被他牵着过去坐在椅中,看他提笔蘸墨,在雪浪笺上留下墨迹。
“太古鸿蒙,天地未分,有神鸟吉宇,自九天衔一生机之种而降。”
“灵种落入南疆群山,化生玉脉之源。吉宇泣血守之,血融玉髓,遂成赤魄,魂火不熄。”
手下的笔迹沉稳,似是已经烂熟于心,才写得这般迅速。
昭南认真看着,明白这是红玉在江泾的神话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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