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然浓黑,暴雨也未曾停歇。
军令已下,是要冒雨行进。
乐明只是个京军中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卒。
他拖着沉重甲胄,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泥中。
虽心有不忿,却还是不敢说什么,只默默抱着长枪,跟在邓莽的马后,任劳任怨地在雨中徒步行进。
乐明跟随邓莽多年。
这位都督同知治下极为严格,一贯循规蹈矩,行事酷烈,即便是逢迎上司,也不肯放低半点姿态,不愿说半句软话。
虽是能力不俗,靠着实打实的战功爬到京军都督同知这个位置,朝中却树敌颇多。
离京前,也因不忿岑党所为,闹出了诸多不快。
跟在他手下,被压得太死,想要出头难如登天。
“队列收紧!全速前进!”
一声呵斥从头顶落下来。
乐明心中讷讷,忙在雨中奔跑起来。
他替邓莽抱着长枪,淋漓的雨水划过侧脸,不敢腹诽。
一侧的副尉策马凑近,声音压得低,是有些犹豫:“都督,中军大部还在三十里外,咱们不如先派人去城门口施压,等戚广开城门,与中军汇合后再拿下镇北王,如此更稳妥,以免行差踏错。”
邓莽是何许人也,认了理不懂变通,闻言蹙眉,厉声呵道:“何故等他们?”
中军还在三十里外慢吞吞地行军,推脱大雨泥泞,不好走动,脚程慢些希望不要怪罪。
速度快不了,为何他邓莽手下的兵就能快?
邓莽对于此种不遵军法,不守规矩的行径嗤之以鼻。
他做事有准则,听不得劝。
况且他出身勋贵,向来看不起中军统领那等畏缩寒门之辈。
等他邓莽以雷霆之势控制江泾,拿下了傅觉止,那份泼天的功劳,还有他寒门之首岑志明什么事?
陛下面前,他邓莽就是新的肱股之臣。
“镇北王?”
邓莽冒着大雨快速行进,语气并未松动:“他失了圣心,困守孤城,不足为惧。”
“戚广在江泾的兵,除非他们真想跟着镇北王造反,否则岂敢阻拦朝廷钦差拿人?!”
他天性刚愎,不知审时,不懂度势。
也早已认为傅觉止是瓮中之鳖。
如今天色彻底黑沉,雨势愈发猛烈。
五千前军甲胄森然,旌旗在雨中浸透,飘扬不起,湿湿哒哒地蜷缩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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