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天气终于放晴。
云后有了太阳,这山野田地间,便尽是午后清新湿润的气味。
牛车在山路上走得稳当,昭南养好了手脚,安静不下来,早已和大黑建立起了友谊,这会儿正坐在牛背上,吹着迎面的清风。
清凉畅快,一点儿也不热。
但到底是晒着太阳,傅觉止掐着时间,出去将人捉回了车厢。
这几日戚广的传信未曾间断,应是在与傅觉止商议什么事情。
此时车帘外响起一阵翅膀扑棱的声响,昭南一听便知,是有信来了。
傅觉止正垂眸,拭净他掌心将愈未愈的细痕,抽不开思绪。
福海便又拾起了从前为王爷念史书,后来替王妃念读物的活儿。
信中所言,那位曾被南疆秋尔部族扣押的税官陈玉山,竟在混乱中自行逃了出来,如今正惶惶如丧家之犬,四处寻求朝廷官兵庇护。
昭南从前听娄洲提起过此人。
他是被派去西江山催征税款的税官,因行事过于激进,倒加剧了南疆秋尔部族的矛盾,反被扣押。
他虽然知道这么个人,却不太明白,戚老将军在信中特意提到他,究竟有何深意。
傅觉止动作不疾不徐。
他看见昭南眼中的迷茫神色,笑了笑,不做隐瞒,尽数告知。
“陈玉山,是岑志明的外甥女婿。”
“此人属志大才疏之辈,捅出天大的篓子,却有胆子反咬一口。”
傅觉止说得浅显易懂,声音温和:“他本人虽不堪大用,可他这层身份,值得夫君好好拿来下一盘棋。”
昭南听明白了。
傅觉止往日在朝堂上翻云覆雨本是常事,即便此时一路北上,心中也得规划,步步为营。
他若有所思地转过头,问道:“这棋要如何下?”
岑志明与傅觉止如今是政敌,陈玉山这一枚棋子,是要下给龙椅上的李修然看,意在将了他手下,名为岑志明这位军。
昭南待在镇北王府许久,耳濡目染之下,对于这种政治倾轧也能看明白几分。
那皇帝李修然不是好人,他从前就看出来了,过河拆桥正是此人本性。
这样的人,从前重用镇北王,日后却又忌惮他功高盖主。
如今倚重岑志明,来日自然也能怀疑他究竟有没有二心。
傅觉止收起湿帕与药膏,垂首吻了吻昭南的指尖,既是说与他听,也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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