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确实命不久矣。
昭南在心中默想,他许久前就是一副病骨支离的模样,能熬过这个寒冬也算是好的。
他想了想,又问:“那再然后呢?”
傅觉止似是被他的反应逗乐,漆目愉悦弯起,却故意卖关子似的,身子往后撤,声音放得很轻,只有薄唇微动。
“再然后,李怀瑞也活不了。”
李怀瑞是大昌的幼主。
为什么他也活不了?
李修然体弱多病,他生母崔兰若也因身子不好与世长辞。
难道他身体也不好了吗?
昭南眨了眨眼,唏嘘一声:“他还那么小呢。”
车厢内随着他的叹息安静下来。
傅觉止顿了顿,指腹温柔触上昭南的眼尾。
声音平静。
“团团,夫君所想,正是要趁他年纪尚小。”
……
昭南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
他感觉傅觉止应是要做一件大事。
其实在旁人听来,镇北王前几日在车厢内说的那番言论已然是大逆不道,万分明晰了。
可昭南心思纯粹直率,想过一些可能,却没想过最为骇人的事。
他觉得傅觉止是有总揽朝政的野心,并且对此万分赞同。
昭南认为,傅觉止天生就是翻覆朝野的能臣。
于是乎每日骑牛逗鸟,快活得很。
此地已然临近城关,来往的行人渐多。
有时见那水牛背上坐了一位少年,姿态闲适,便总会上前问路。
昭南自是答不上来,可他性子活泛,总能与人闲谈几句。
等涉及到路向时,傅觉止再自然接话,为他回答。
今日,他们要过的,是进入圩塃地界的最后一道关卡。
牛车的速度逐渐放缓,前方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还有甲胄碰撞的清脆声响。
关卡到了。
福海将声音压得很低:“王爷,前方是最后一道卡哨,守将是弘家旧部,我们的人已经提前打点过,但例行盘查恐怕难避免。”
这倒是不慌。
昭南早已习惯了下车接受盘查,此时与傅觉止下了车厢,目光一转,看见了一旁的驿站。
他想起车厢内今早已经没了水,虽说快要进城,但走了一路,自然有些渴了。
如今日光正盛,下车前,傅觉止给他戴了遮阳的斗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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