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天府,新建一号码头。
南洋的太阳毒辣,毫无遮拦地泼洒下来,将码头上新铺设的水泥地面烤得滚烫,空气中混杂着海水的咸腥、木材的潮气,以及……人群的汗酸味。
船老大站在沙船高高的船头上,手里攥着个铁皮喇叭,洪亮的嗓门盖过了码头的嘈杂。
“脚下留神!都站稳了!”
“下了船,就地等着,别瞎跑!饿不着你们,都有地方住,有东西吃!”
“看好自家娃儿!拉紧自己婆娘的手!莫拉错了,莫走散了!”
厚重的跳板“哐当”一声巨响,重重砸在码头上,激起一片尘土,人群随即开始顺着跳板蠕动起来。
他们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只剩下一层叠着一层的补丁。
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们脸色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蜡黄,眼神是空洞的,既有对未知的恐惧,也有一丝长途跋涉后的麻木。
人潮下,他们紧紧抱着怀里那点可怜的家当,一步三晃地下了船。
码头上,一队队穿着统一蓝色号服的工作人员迎了上来。
“这边走!按家庭分队,不要乱!”
“有老人的,有孩子的,到这边来,先登记!”
他们的口音五花八门,但动作却一样的麻利,熟练地将这股茫然的人流切割、分流,引向不同的区域
这些人,便是朱和埸从东南沿海弄来的新鲜血液。
吕宋岛地广人稀,想要发展,最缺的就是人,特别是吃苦耐劳的汉人。
至于如何“弄”来……
黄白之物开路,向来无往不利。
……
事实上,一开始锦衣卫们想从蛮清买人时,那真的是处处碰壁,举步维艰。
他们打着“吕宋商会”的招牌,贴出告示高薪招工,许诺包吃包住,工钱优渥。
可结果呢?
当地百姓远远地围观,指指点点,就是没一个敢上来报名。去找那些专做人口买卖的人牙子,对方一听是要送到海外的吕宋,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连连摆手,生怕沾上麻烦。
几次三番下来,人没招到几个,反而引来了衙役前来盘查。
没办法,现在可不是鸦片战争之后,蛮清对人口流失,尤其是流向海外,控制得相当严格。
人贩子一旦被抓到,不管得手与否,主犯直接上绞架,从犯最轻的也是杖责八十,流放三千里。
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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