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凛冽的北风卷着零星的雪沫子,抽打在京城厚重的城墙上,发出呜呜的声响。
往年此时,街市上车马喧嚣,人声鼎沸,正是商贾们一年中最为赚钱的时候。
可今年……
冬至已过,按例官员们早该封印入衙,开始享受那长达月余的年假。(贯通休假,冬至一直到元宵)
然而,往年那些大肆采买各种物资的官老爷们,今年竟然集体消失了!
“邪门,真是邪门了……”
瑞福祥绸缎庄的钱掌柜揣着手,跺着脚,嘴里哈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冰霜。
他望着自家店铺里堆积如山的苏杭锦缎、云锦蜀绣,原本红光满面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愁云。
“往年冬至一过,各府的管家早就把咱家门槛都踏破了!张大学士府上每年都要订做十几套新衣,从老太君到刚会走的孙少爷,一个都不能少!“
”还有那兵部李侍郎新纳的美妾,娇贵得很,点名要最新款的苏绣,说要艳压群芳……可今年……这咋连个鬼影都没有啊!”
他对面“盛源皮货”的掌柜,一个身形魁梧的蒙古汉子,也是一脸的晦气。
他指着自家挂出来的紫貂皮和白狐裘,瓮声瓮气地抱怨道:
“何止是你们,我这的货,可都是从关外刚运来的。往年那些个贝勒爷、小王爷,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包圆了,今年倒好,连问价的都没一个!”
商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又转头看向了自家铺子里成堆的商品。
抓狂的抓狂,懵逼的懵逼。
他们哪里知道,此刻的紫禁城内,
满朝文武,衮衮诸公,已经被暴怒的糠稀大弟骂的大气的都不敢喘了。
还想休假?
休个屁的假!
整个福建都丢了,谁还敢在这节骨眼上提那“休沐”二字?
怕不是嫌命长了!
龙椅上的糠稀脸色黑的可怕。
他真要准了这一个月的假,等这帮废物再晃悠悠回来时,这江山,怕是真要改姓朱了!
“十几天!全军覆没!”
“是明寇太强,还是尔等……皆为酒囊饭袋?!”
“六七万驻军!就算是六七万头猪!也不至于败得如此之快,死得如此干净!”
咆哮声在殿内回荡,官员们头垂得更低了,一个个恨不得将自己埋进金砖里去。
不过,这已经是常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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