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府,台湾县主城南,一座不起眼的小渔村。
咸腥的海风混着鱼干腐败的气味,熏得人昏昏欲睡,几只海鸟有气无力地在码头上空打着旋儿,发出几声难听的聒噪。
“哈啊——”
一个清军营兵张着大嘴,打了个震天响的哈欠,眼泪都飙了出来。
他斜挎着腰刀,背着那张许久没用过的弓箭,懒洋洋地靠在木桩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那一成不变的海面。
另一个年轻点儿的兵痞拿脚尖百无聊赖地踢着地上的碎石子,满嘴都是牢骚。
“头儿,这鬼地方到底得待到哪天是个头啊?”
“别说娘们儿了,连个母苍蝇都见不着!再这么下去,人非得憋出毛病来不可!”
被叫“头儿”的军官张鸿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嚷嚷个屁!老子已经跟把总大人说好了,下个月!就下个月,调咱们回东安坊!到时候,春香楼的姑娘随你挑,乐子还能少了你的?”
“真的假的?”
那年轻兵痞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信。
“头儿,这话你上个月就说过了。结果呢?还不是在这破渔村里喂蚊子。”
张鸿德脸上有点挂不住,刚想骂娘,另一个眼尖的士兵却忽然直起了腰,指着远方的海面,嗓门里透着一股子怪异。
“头儿!快看!海……海上有船!”
船?
这破地方除了打鱼的就是打鱼的,有几艘破船晃悠,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张鸿德没好气地顺着那兵痞手指的方向,懒洋洋地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南边的海平面上,哪儿是什么零星的渔帆?
那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黑点!
黑点在视野里飞速扩大,清晰地显露出船舰的轮廓。
数不清的桅杆从海里硬生生戳了出来,一片望不到头的帆影,正乘着风,破开浪,直直朝着这个小渔村压了过来!
“张……张麻子!”
张鸿德的声音明显带着颤抖。
“老子那……那宝贝望远镜呢!快!快给老子拿过来!”
被点到名的士兵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从破挎包里掏出一支磨得锃亮的黄铜单筒望远镜,递了过去。
张鸿德一把夺过,手臂微微发抖地举到眼前。
视野瞬间被拉近。
海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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