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盆冰水,从侯亮平的头顶浇到脚底。
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算计,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引以为傲的京城背景,他岳父钟家的力量,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似乎都成了遥远的天际线,解不了眼前的干渴。
是啊,明天。
明天在省委会上,当高育良把那份人赃并获的证据拍在桌上,沙瑞金要怎么保他?钟家远在京城,又能如何?
他精心设计的“孤胆英雄”剧本,还没演到高潮,就要被强制下线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无比敬重的老师,此刻却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他所有的攻势,都被对方轻描淡写地化解,然后以更凌厉的方式反弹回来。
侯亮平脸上的血色褪尽,那份强撑着的镇定终于出现了裂痕。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里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慷慨激昂,反而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老师……您就……真的不能放我一次吗?”
他几乎是本能地问出了这句话。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所有的理论和正义都失去了意义。
他现在只想从这个泥潭里爬出去。
高育良看着他,脸上那抹嘲弄的笑意慢慢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探究的平静。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一句让侯亮平如遭雷击的话。
“亮平,如果今天晚上,站在这里的是祁同伟,你会放过他一次吗?”
侯亮平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会吗?
当然不会!他恨不得立刻就把祁同伟扒皮抽筋,送进监狱,用祁同伟的倒台,来铸就自己反腐生涯的第一块丰碑!
高育良的问题,精准地剖开了他所有“正义”言辞包裹下的真实内核——极致的双标,和冷酷的实用主义。
看着侯亮平僵硬的表情,高育良知道,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他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那份压迫感消失了,真的像一个老师在教诲一个犯了错却不自知的学生。
“亮平,回京城去吧。”
“这个地方,不是你能来的。汉东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
高育良走到侯亮平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落在那块造型丑陋的太湖石上。
“你今天把这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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