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路?”祁同伟看着自己的老师,看着他脸上那无法掩饰的疲惫和挣扎,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他真的想上前,给这个在汉东政坛上翻云覆覆雨的老师两个响亮的大耳光。
这个老师,什么都看得清,看得透,怎么一到了赵家父子这里,就变得如此迂腐,如此看不清形势!
“老师!我们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从我们汉大帮成型的那一天起,我们就没有回头路了!我们不往前走,就会被人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高育良被学生这近乎呵斥的语气说得一愣,他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泛白。
“同伟,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祁同伟向前一步,双手撑在了高育良宽大的办公桌上,身体前倾,直视着他,“老师,我问您,赵立春书记,他还能在那个位置上待几年?他退了之后,赵家还有多少话语权?”
“他那个宝贝儿子赵瑞龙,您觉得他是个能撑起家业的人吗?他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是个随时会引爆,把所有人都炸上天的炸药包!”
祁同伟的话,一句句扎在高育良的心窝上。
这些道理,他何尝不懂。
可赵立春于他,有知遇之恩,是他的政治领路人。
这份情义,这份经营了半生的关系网,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老师,您醒醒吧!现在京城那场战斗,是钟家和赵家在扳手腕!您觉得最后谁会赢?”
祁同伟不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钟家有沙瑞金书记这把新刀,有侯亮平这个急先锋,他们代表的是未来!而赵立春书记呢?他代表的是过去!不管他本人有没有问题,他都已经老了!他护不住赵瑞龙,更护不住我们!”
“我们不能再仰仗赵立春了!沙瑞金是钟家的人,我们也靠不上。我们能靠的,只有我们自己!”
祁同伟的拳头,重重地落在了桌面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把赵瑞龙查了!把他的罪证死死地攥在我们自己手里!这是我们自保的唯一武器!更是您,更进一步,坐上那个位置的唯一阶梯!”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高育良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祁同伟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重锤,将他内心深处那些仅存的幻想、那些对于旧日恩情的眷恋,砸得支离破碎。
是啊,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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