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争气弹,不,是东风(第1页)

戈壁滩的黎明来得突兀而猛烈。天刚蒙蒙亮,一阵嘹亮、穿透力极强的军号声便撕裂了清晨的寂静,在空旷的营区上空回荡。不是悠扬的起床号,而是更短促、更带着命令意味的集结号调子。

“唔…”通铺上,有人发出含混的呻吟,随即是悉悉索索的起身声。风沙无孔不入,即便门窗紧闭,一夜过后,被褥上、头发里、鼻孔中,都仿佛蒙着一层细密的黄土,带着挥之不去的土腥味。

陈青禾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坐了起来,下意识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立刻感到一阵刺痛。同屋的几位同志显然早已习惯,动作麻利地开始穿衣。靠门边一位肤色黝黑、穿着洗得发白工装的中年人(陈青禾记得他姓刘,是搞焊接的),一边系扣子一边对还有些懵的陈青禾说:“小陈同志,快起了。这是基地的起床号,五分钟内必须到屋外集合点卯,晚了要挨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西北口音。

“哎,谢谢刘师傅!”陈青禾赶紧应声,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屋里的气氛严肃而高效,没人闲聊,只有衣物摩擦和洗漱用具碰撞的轻微声响。环顾这间不大的宿舍,除了几张硬板床通铺、一张掉漆的木桌和一个烧煤的铁炉子,几乎别无长物。

屋外空地上,各宿舍的人已迅速排成队列。戈壁的风带着沙粒,吹得人睁不开眼,说话时都得微微眯着。一名穿着旧军装的干部拿着花名册快速点名,声音洪亮干脆。点完名,众人解散,各自去洗漱。

水房是几间连着的土坯房,门口贴着“节约用水”的醒目红字标语。冰冷的水龙头流出的水带着刺骨的寒意,而且浑浊发黄,带着明显的碱味和铁锈味,水量也小得可怜。洗脸时激得陈青禾一哆嗦。他学着别人的样子,只用湿毛巾快速擦了把脸,漱口水也只含一小口。水在这里是定量供应的珍宝。

简单洗漱后,跟着人流涌向食堂。食堂的土坯墙上,用石灰刷着巨大的标语:“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

早餐依旧是棒子面窝头(粗糙得有些硌嗓子,明显掺了不少粗粮甚至麸皮)、咸菜丝和清汤寡水、几乎只见汤水的杂粮粥。大家默默地吃着,速度很快,偶尔能听到牙齿咬到沙粒的轻微“咯嘣”声。陈青禾注意到杨振林工程师坐在不远处的另一桌,正一边啃窝头一边翻看几页写满公式的纸。每人分到的窝头分量固定,粥也严格按勺分配,油水极少,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属于集体食堂的咸菜和粗粮混合的寡淡气味。

七点五十,陈青禾已收拾妥当,再次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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