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的晨钟,总是在第一缕晨曦穿透山间云雾时准时响起。那声音浑厚而悠远,仿佛能洗涤掉人骨子里的疲惫与杀伐之气。我盘坐在客房的蒲团上,听着钟声,缓缓收功,吐出一口绵长的白气。白气在清冷的空气中凝而不散,宛如一条小龙,盘旋片刻才渐渐消散。
自踏入龙虎山以来,我每日的生活便是如此,简单、规律,却又蕴藏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起初的几日,张天师并未传我任何功法,只是让我与师父住在紫霄宫的偏殿,每日清晨听钟,白日观云,夜晚看星。他似乎在观察我,也在让我自己沉淀。那一路逃亡带来的紧张与戾气,在这磅礴浩然的正气冲刷下,渐渐消磨殆尽。
直到第五日的清晨,他才将我与师父唤至他的静修之所——一处位于紫霄宫后崖,仅有几间茅屋的简朴院落。
“清扬,”张天师正坐在一棵千年古松下,手中摆弄着一套龟甲铜钱,“你丹田内的星枢之力,如一匹未经驯服的烈马,力量惊人,却也极易反噬其主。你之前强行催动,已伤及根本,若非青玄子道长的青木长生诀为你续住了生机,后果不堪设想。”
我垂首,长江渡口和破庙雨夜的情景历历在目,那种力量抽空后的虚弱与战栗,至今想来仍心有余悸。
师父在一旁补充道:“天师所言极是。清扬,你的根基虽因白鹿仙子馈赠而远超常人,但修行之路,如建万丈高楼,地基若不稳,楼越高,塌得越快。”
张天师点了点头,将一枚玉简递到我面前:“这是我正一派的入门心法《正一盟威妙经》和基础符箓的绘制法门。星枢之力霸道,需以中正平和之道法来调和引导。你先用十日时间,将此经通读,将基础的清心符、辟邪符、金光符画熟。记住,不要动用星枢之力,只用你下丹田的本元之炁。”
那十日,我彻底忘却了自己身负什么星枢之力,忘却了光明教的追杀。我像一个最普通的入门弟子,每日研读经文,练习画符。朱砂、黄纸、狼毫笔,成了我最亲密的伙伴。起初,我画的符箓歪歪扭扭,毫无灵气,耗尽心神也只能引动一丝微弱的灵光。
我并未气馁。每晚,我遵从师父的教诲,不再强求入静,而是将心神沉入丹田,感受着那团真炁的缓慢壮大,感受着它如何滋养着我的经脉。
第十一日的清晨,当我再次提笔,蘸满朱砂,一笔画下金光符的起手式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流畅感从笔尖传来。不再是刻意的模仿,而是心随意动,炁随笔走。当最后一笔落下,整张符纸“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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