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之事,如一根鱼刺梗在喉间,不吐不快,却又知时机未到,强行拔除,恐伤及自身,更可能波及张居正的改革大局。我在“慈仁堂”后院静室中枯坐良久,心中反复推演,只觉京师这潭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浑。光明教的暗影,冯保的贪婪,以及那些在改革浪潮中利益受损、蠢蠢欲动的旧势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师父,您在想什么?愁眉不展的。”柳如烟端着一碗新熬的参茶,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她见我神色凝重,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与修行,她身上的那股清冷孤傲之气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内敛的智慧与偶尔流露的少女情怀。
我接过参茶,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驱散了几分心中的寒意,勉强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京师风大浪急,非久留之地。‘慈仁堂’如今已步入正轨,有你们和阿福、阔少照应,我也能放心了。”
柳如烟冰雪聪明,立刻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师父是打算……离开京师?”
我点了点头:“不错。冯保之事,牵连甚广,非一朝一夕所能解决。我若长留京师,反而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不如暂避锋芒,去他处游历一番,一来可以继续积累愿力,提升修为,二来也能暗中探查光明教在各地的动向,为日后的大计做准备。”
“那师父打算去往何处?”秋云也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抱着一堆账册的张凌,小家伙虽然年纪小,却对算术一道颇有天赋,如今已是柳如烟管理账目的得力小助手。
我沉吟片刻,道:“我欲往豫南、鄂北一带走走。听闻那一带多奇山秀水,亦有不少隐世的药农和杏林高手,或许能寻得一些机缘,也能为‘慈仁堂’收集些珍稀药材。”我心中还有一个未曾言明的目的,便是想去桐柏山、大别山一带看看,师父李散人曾言他早年在那一带游历过,或许能找到一些他留下的蛛丝马迹。
弟子们闻言,都有些不舍,却也知道师父心意已决,不敢强留。张凌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红着眼圈道:“师父,弟子……弟子想跟您一起去!”他拜我为师后,对我依赖渐深,将我视作唯一的亲人与依靠。
我摸了摸他的头,温和道:“凌儿,你年纪尚小,根基未稳,京师‘慈仁堂’也需要人手。你且安心在此修行,待日后修为有成,为师自会带你一同游历。你大师姐秋云剑法初成,二师姐柳如烟符箓小有所得,你亦要勤修剑道,不可懈怠。”
张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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