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的危机解除,并未能将福运普照整个后宫。
那场天花带来的阴霾看似被太子承祜的福星光环驱散,实则像一缕幽魂,仍在紫禁城的角落里盘旋,最终还是找到了那个最脆弱、最无助的牺牲品。
三阿哥承庆这个一出生便被卷入灾星流言漩涡的婴儿,在勉强撑过了百日后,还是在一个寂静的深秋午后悄无声息地去了。
他走得那样安静,甚至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太医们给出的结论是先天体弱,偶感风寒,一个在皇家屡见不鲜,却又冰冷得令人心碎的理由。
延禧宫的哭声这一次不再是为求清白的肝肠寸断,而是彻底绝望后的死寂悲鸣。
纳喇氏抱着儿子小小的、已经冰冷的身体,不哭不闹,只是呆呆地坐着,眼神空洞得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
前一次,她还有力气去撞柱,去辩白;这一次,命运给了她最沉重的一击,让她连挣扎的力气都失去了。
康熙亲临探视,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他站在殿中看着那个失魂落魄的女人,心中涌起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深沉的、身为帝王也无法抗拒的无力感。他可以可以御强敌,却留不住自己孩子鲜活的生命。
这份无力,在转向乾清宫时,便化作了愈发偏执的珍爱。
康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频繁地将承祜带在身边,有时是在东暖阁批阅奏折,小小的太子就坐在他脚边的软垫上,自己跟拨浪鼓和九连环较劲;有时是在御花园散步,康熙会亲自抱着他,指着亭台楼阁,用最温和的声音讲述着属于大清江山的山川与河流。
承祜的存在,仿佛成了这位年轻帝王对抗命运无常的唯一慰藉与凭恃。
时间是宫中最好的疗伤药,也是最无情的遗忘剂。承庆的夭折带来的悲伤,很快被新的喜讯所冲淡。
另一位庶妃马佳氏,再次有孕了。
这个消息像一滴水落入滚油,瞬间在沉寂的后宫中激起了新的涟漪。
马佳氏是宫中资历颇深的庶妃,此前也生育过皇子,虽然早夭,但她能孕的体质,本身就是一种资本。
一时间,长春宫门庭若市,赏赐如流水般送了进去。
坤宁宫内,皇后赫舍里氏正亲自为承祜整理着新做的秋衫,听到宫人低声禀报着长春宫的盛况,手上穿针引线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殿内燃着上好的安息香,暖意融融,可赫舍里氏的心头,却萦绕着一丝凉意。
她看着眼前粉雕玉琢、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