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祜的笔尖在宣纸上微微一顿,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宁静通透的模样,仿佛世间万物皆在他悲悯的注视之下。
然而,神子在人间,也得面对凡俗的鸡毛蒜皮。
尤其是当这份意外在凌晨卯时用堪比惊雷的哭声宣告自己新一天的开始时。
“哇——!哇啊——!”
尖锐的啼哭划破坤宁宫黎明前的寂静,带着不容忽视的穿透力。承祜几乎是瞬间从浅眠中惊醒,身体的反应甚至快过了大脑的思考。
他翻身下床,只着一身单薄的寝衣,长及腰际的墨发如瀑般散落,月光透过窗格洒在他身上,竟有一种破碎而惊心动魄的美感。他顾不上披上外衣,径直走向偏殿那张黄花梨木的摇篮。
“怎么了,怎么了?我的小祖宗。”他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被吵醒的无奈。
摇篮里的小保成憋得满脸通红,小手在空中胡乱抓舞,两条小腿使劲地蹬着,显然是极不舒服。
一旁的乳母和宫女们早已被惊动,此刻正手忙脚乱地围上来,个个面带惶恐。
“太子殿下,许是小阿哥饿了……”
“许是尿了,奴婢这就……”
承祜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安静。他俯下身,熟练地将手探进襁褓里摸了摸,触手干爽。他再将手指凑到保成嘴边,小家伙也只是胡乱地扭头,哭声没有丝毫减弱。
不是饿,也不是尿。
这是承祜穿越以来,继朝堂辩论、宫心算计之后,面临的又一严峻挑战——婴儿的无差别哭闹攻击。
他皱了皱眉,那双总是含着悲悯柔光的桃花眼,此刻因睡眠不足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色,眼尾微微上挑,非但没有减损他的风采,反而平添了几分慵懒而危险的艳色。
“都退下吧。”他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宫人们喏喏连声地退到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承祜深吸一口气,将哭得撕心裂肺的弟弟抱了起来。小家伙的身体在他怀里依旧僵硬地挣扎着,哭声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乖,不哭,不哭。”承祜尝试着轻拍他的背,用上了【亲和光环】全部的安抚力,却收效甚微。
这小家伙,似乎陷入了某种无法言说的痛苦之中。
发烧?腹胀?
他将温热的手掌贴在保成的小肚子上,果然摸到了一片不正常的紧绷。小家伙的哭声也很有节奏,一阵高过一阵,双腿总是蜷缩向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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