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的车轮碾过尘土,将秋狝的盛大与喧嚣一点点收拢进历史的卷轴。
归京的队伍如一条蜿蜒的长龙,旌旗在长空下舒展,与来时的意气风发相比,多了一份尘埃落定的沉静。
而在这份沉静中,属于太子承祜的马车,却是一方小小的、活泼的天地。
车厢内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角落的银质小香炉里燃着安神的百合香,与奶制品的甜香混杂在一起,温暖而舒适。承祜并未如寻常孩童那般贪睡或吵闹,他盘腿坐在软垫上,身前是一张小小的紫檀木矮几。
矮几上没有笔墨纸砚,只有一张画着纵横十九道的素白宣纸,以及两只盛着黑白棋子的玉碗。
“殿下,是……是这样吗?”
画春手执一枚黑子,纤长的手指因紧张而微微发颤,迟疑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将棋子落在棋盘一角。她与听雪虽算得上聪慧伶俐,但对着这闻所未闻的五子棋,依旧是一头雾水。
承祜支着下巴,那双昳丽的桃花眼弯成好看的月牙。
“不对哦,画春姐姐,”承祜伸出白嫩的手指,将那枚黑子挪了个位置,“你看,你下在这里,我下一步就可以在这里连成三个。你要堵住我的路才行。”
他一边说,一边执起一枚白子,轻轻落下,瞬间便在棋盘上形成了一条蓄势待发的白龙。
“啊!”画春一声低呼,这才恍然大悟。
一旁的听雪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催促道:“殿下,该听雪了!”
这五子棋,是承祜闲来无事教给她们的。规则简单,上手极快,却又带着精妙的攻防算计,很快便成了这枯燥旅途中最受欢迎的消遣。
然而,这片刻的安宁,注定是短暂的。
车厢外传来侍卫恭敬的通传声:“启禀太子殿下,万岁爷传您去御驾一叙。”
车厢内原本轻松的氛围瞬间一凝。
画春和听雪立刻停下了动作,手足无措地看着承祜。
“知道了。”承祜的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稳,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让画春为他整理了一下略有褶皱的衣袍。
“你们把棋盘收了吧。”他轻声吩咐。
……
康熙的御驾,是另一番天地。
宽敞得足以容纳数人对坐,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龙涎香,那味道霸道而沉静,是独属于帝王的嗅觉印记。车壁上悬挂着弓与箭囊,矮几上则堆着几本未批阅完的奏章。
承祜进来时,康熙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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