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陈凤山背着手,踱进了院子。
他那张国字脸在昏暗的光线下黑沉沉的,带着一股子战场上才有的煞气。
院子里乱哄哄的吵嚷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瞬间死寂。
“大半夜不睡觉,嚎丧呢?”
陈凤山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根冰钎子,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他目光如电,在院里扫了一圈,最后盯在抱着柴火、哭得梨花带雨的金予虹身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吕宏伟赶紧凑上去,搓着手干笑:“大队长,没啥大事,就是……柴火的事儿,小误会……”
“误会?”
段洲的火气“噌”就上来了,指着金予虹就嚷嚷:“队长你来评评理!她这叫借?趁着没人摸到我们男知青的柴火垛,这他妈跟偷有啥区别?!”
金予虹被指着鼻子,哭声更响了,肩膀一抽一抽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陈队长……我们屋的炕都成冰窖了,我和姐姐快冻死了……我们真不是故意的……”
她旁边的金之虹,一张脸惨白,嘴唇都快咬出血来,恨不得当场钻进地缝里。
陈凤山听完,脸上半点波澜都没有。
他当了多少年兵,什么刺儿头没见过,小姑娘这点眼泪官司,在他这儿什么都不算。
他走到柴火垛前,只扫了一眼,心里就门儿清。
“集体生活,有集体的规矩。”他开口,声音冷得掉渣。
“缺柴火,可以上山捡,可以跟大队打报告。但手脚不干净,就是坏了规矩。”
他顿了顿,锐利的目光刮过在场的所有知青。
“你们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不是来当大少爷大小姐的。连抱团取暖都学不会,还谈什么建设四化?”
一席话,说得所有人都臊眉耷眼地低下了头。
金予虹的哭声也像被掐断了似的,卡在喉咙里。
陈凤山这才把目光落回她身上:“你,金予虹是吧?”
金予虹吓得一哆嗦,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行了,别嚎了。”陈凤山语气里全是不耐烦,“既然这么缺柴,大队给你个挣柴火的机会。下礼拜开始,一个月,跟着去苇场割芦苇。一天六个工分,每天收工,准你抱一捆芦苇回来烧。”
这话一出,院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割芦苇,那可是冬天最不是人干的活。
河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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