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北风卷着雪粒子刮起来,整个吉祥大队的地界,眨眼就冻得结结实实。
河封了,地也僵了。
一年一度的割芦苇,就在这天寒地冻里拉开了序幕。
苇场在几个大队交界的洼地里,一望无际的芦苇荡,在寒风里晃着灰白色的苇花。
这玩意儿金贵,能编席子、盖房,更能当柴火烧。
周围几个大队的社员乌泱泱全来了,顶着刀子似的冷风,干得热火朝天。
就连公社的梁书记都亲自到场,足见其重视。
知青点但凡能喘气的男丁,一个不落,全被拉到了苇场。
人群里,杵着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金予虹。
她裹着件臃肿的破棉袄,脸上蒙着条灰头巾,只露出一双看谁都不顺眼的眼睛。
手里的镰刀,重得跟铁坨似的。
要不是大队长陈凤山撂下狠话,说她再敢偷懒,就直接打包塞回知青办,她才不来受这份洋罪。
当然,支撑她站在这的,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顾晋州。
她的视线跟长了钩子似的,死死缠着不远处那个清瘦挺拔的身影。
“晋州哥,风好大,吹得我头疼……”
“晋州哥,你瞧我手都磨破了,好疼呀……”
“晋州哥……”
顾晋州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脑子里那根叫“理智”的弦,眼看就要崩断。
他烦透了身后这个嗡嗡叫的女人。
这辈子,从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
对沈依珊,他只是冷漠,厌恶的是背后安排这一切的父母。
生下他,扔给他爷爷,十几年不闻不问。
现在他长大了,他们倒想起来了,嘴皮子一碰,就给他定了娃娃亲,把他的人生安排得明明白白。
科研人员?为国奉献?
顾晋州心里冷笑。
他们是对得起国家,可唯独对不起他这个儿子。
心里的邪火“噌噌”往上冒,顾晋州手上的镰刀快得带风,“唰唰唰”落下,恨不能把心里那股无处安放的邪火,全都撒在这片芦苇上。
他很快就把金予虹远远甩在身后。
抬起头,他大口喘着粗气,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锁定了最前方那个高大的背影。
严煜。
那个男人连干活的姿势,都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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