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点儿,知青点男生宿舍这边,热闹了起来。
余浩从严煜那儿顺来的肥鸡,已经被段洲大卸八块,在案板上剁得“梆梆”山响。
“浩子,你个瓜娃子,让你洗个菜,你跟菜有仇嗦?”
段洲一边颠勺爆香姜蒜,一边扭头数落余浩。
余浩正蹲在地上跟一盆白菜较劲,梗着脖子嚷嚷:“我怎么了?洗得多干净!叶子都快给我搓秃噜皮了!”
他手上劲儿没收住,“咔嚓”一声,一片嫩生生的白菜叶子应声而断。
段洲送他一个大白眼,懒得再理这憨货,扭头冲灶膛边烧火的陶与铭喊:“陶知青,火大点!油温要够,鸡块下去那一下才香!”
“好。”
陶与铭应了声,往灶里又添了两根柴。
火苗“呼”地蹿高,映得他温润的脸忽明忽暗。他添柴的动作不急不躁,透着一股沉稳劲儿,跟旁边咋咋呼呼的两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就在这热火朝天的当口,宿舍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股冷风卷着个瘦削的身影挤了进来。
是安三川。
他那件洗得发白的工装空荡荡地挂在身上,人单薄得像片纸,脸色是一种病态的苍白,嘴唇也没血色。
炕上躺着挺尸的吕宏伟一见他,立马坐起来,热心地问:“安知青,不多穿点?外头风大,可别再冻着了。”
吕宏伟看他,总觉得这人一阵风就能吹跑。
安三川冲他露出一个浅淡又虚弱的笑,摇摇头,嗓音沙哑:“没事,谢谢,屋里暖和。”
他的目光在屋里轻轻一扫,在忙活的三人身上顿了顿,最后落在灶膛跳跃的火光上,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疲惫和阴郁。
段洲最烦这种半死不活的调调,手上动作没停,嘴里却不爽地“啧”了一声。
他就是单纯不喜欢安三川身上那股子阴沉劲儿,看着晦气。
余浩倒没想那么多,大大咧咧地打了声招呼:“回来了啊。”
在他看来,这人就是内向孤僻,不爱说话。
只有陶与铭,在安三川进门的那一刻,添柴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他垂着眼,面色如常,心里却掀起了波澜。
别人只看到安三川的病弱,可他凭借两世为人的洞察力,却捕捉到了那不经意的一瞥。
那不是扫视,是评估。
安三川进门的瞬间,视线已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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