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初……现在还想和离吗?”
裴云朝问沈初。
沈初迟疑。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最终道:“其实我不知道。”
他看向裴云朝,“那将军呢?你会变成梦里那样吗?”
“当然不会!”裴云朝肯定极了。
他向来都爱憎分明。
喜欢什么就喜欢到骨子里,厌恶也分毫不掩饰。
“我好羡慕你。”沈初眼中闪出几分光亮。
清凉的月光通过窗子,投射到屋内,显得一片明净。
屋子里的烛火缓缓燃着。
沈初抱着双膝坐在床上,白净的脸在烛火中,似明忽暗。
“我阿娘姓柳,叫柳悦,她本是江南一带最著名的歌妓,一首琵琶琴弹得特别好听,南方十五城都流传她柳娘的名号。”
“小时候阿娘教我弹琵琶,那曲子很难,我幼时又爱偷懒,总学不会,阿娘气急了便要拿戒尺打我,每每这个时候,父亲都会拦着。”
“父亲会把我抱在怀里,哄阿娘说:‘悦儿啊,小初不爱学就别让他学了,孩子开心就好。’”
“阿娘就会说:‘就是你总惯着他,都惯得没边儿了,日后成个败家子,看你闹不闹心!’”
“每每他俩吵嘴,我就趁机跑掉,上街玩儿去了。”
说到这儿,沈初笑出了皓齿。
裴云朝从未听沈初说过家事,因此听得格外认真。
他没想到,像沈初这样的乖孩子,还能有偷懒耍滑的时候。
“所以说,父亲曾经也真的很宠爱阿娘。”
“可惜,真心总是瞬息万变。”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父亲就总和阿娘吵架。开始他们还会避着我,后来我撞见了一次,他们也就不避着我了,当着我的面也会吵,有时还会动手。”
“有一年除夕,父亲非说阿娘勾引男人,他脱了阿娘的外衣,散了她的发髻,让她跪在雪地里。”
“我哭着求父亲,可父亲铁了心要折辱阿娘,任由我怎么求情都不为所动。”
“我不懂,那么宠爱阿娘的父亲,怎么忽然就变了?”
“后来我想明白了,宠爱阿娘的是以前的父亲,而不是现在的父亲。”
“人是会变的,而且变得很快,很莫名其妙。”
“那年除夕之后,阿娘就彻底失宠了。没了父亲撑腰,我们在沈府的日子也就越发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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