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京城的密信在顾长歌手中化为一缕青烟后,雁门帅府里的喜气和喧嚣,也随之荡然无存。
屋子里空气沉重,像压了块石头,大家交换眼神,谁都不敢先开口。
秦若霜、萧长风、孟石、夜霓裳等核心心腹,静立堂下,看着自家主上那张平静的脸,大气不敢喘。
他们从夜霓裳口中,已知京城那场不动声色的“换血”
——不是简单调动,是皇帝的清洗,第一封战书。
“元帅!陛下他……这是什么意思?!”
萧长风性格最火爆,第一个憋不住,脖子红得像煮熟的虾,
“我们在这儿为大夏流血拼命,他倒好,在京城抄我们的后路?哎,这北境风大,冻得人心都凉了!”
“住口!”秦若霜低声喝止,眉头紧锁,“慎言!这里墙有耳。”
萧长风脖子一梗,知道失言,悻悻闭嘴,但眼睛里还冒着愤怒的火,拳头捏得咯吱响。
顾长歌没理他们的骚动,只是缓缓站起身,走到书案前。
屋子里烛光摇曳,映着他脸上的阴影。
他顿了顿,像在平复心绪。
“研墨。”
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夜霓裳立刻上前,拿起墨锭,在砚台里不急不缓画圈。
那沙沙的摩擦声,成为屋子里唯一的动静,像在挠大家的心。
顾长歌亲自铺开空白奏折,提起笔,饱蘸浓墨,手腕悬在空中,迟迟没落。
似乎在构思词句,又似乎在和千里外的学生,进行一场无声的对弈。
哎,这小子,坐上龙椅,学得比我快,可惜,太急了点。
所有人心提嗓子眼,知道这笔一落,北境乃至大夏的命运,都会变。
许久后,他终于落笔,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这奏折,堪称千层套路,谦卑中藏锋芒。
开篇极尽歌功颂德。
用华丽真诚的词,将北境大捷全归陛下天威浩荡,他顾长歌不过是执行陛下英明意志的“手中剑”。
紧接,话锋转哭穷。
详细描北境惨状——将士埋骨他乡,边民流离失所,府库空虚,千里焦土。
字字泣血,诉说他为何不能凯旋。
不是不想回,是走不开,得为陛下收拾烂摊子。
哎,这摊子,谁收拾谁知道苦。
但真正獠牙在接下来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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