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的风,似乎都因城楼上那十几颗仍在滴血的人头,而变得格外阴冷刺骨。
当镇北王的“早茶”请柬被送到琅琊王氏府邸时,整个王家陷入了一片死寂。
书房内,王承裕与江南各大士族的家主们再次齐聚。
与昨日那种“最后的傲慢”截然不同,此刻每个人脸上都只剩下死灰般的恐惧。
陆家尸骨未寒,李文博那六亲不认的抄家手段犹在眼前。
他们终于以最惨痛的代价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位看似温文尔雅的镇北王,耐心是有限的,而他的刀,却是真的快。
“王公……”
一位来自陈郡谢氏的旁支家主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
“这杯‘早茶’,我们喝是不喝?”
王承裕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抬头望向窗外城楼的方向,浑浊的双眼布满血丝。
一夜未眠,他想的不是如何继续与顾长歌对抗。
而是那夜牢中,顾长歌在他耳边低语的那句如魔咒般的话:
“琅琊王氏,是借陆家的尸骨成为我在江南最坚实、也是唯一的盟友,还是步其后尘……”
他知道,选择权始终握在自己手中。
而现在,是做出最终选择的时候了。
“备车。”
许久之后,王承裕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干涩,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平静,
“去苏家府邸。”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去祠堂将那个封存了三百年的檀木匣子取出来。”
……
半个时辰后,苏家府邸书房。
顾长歌正悠闲地品着一杯新沏的雨前龙井。
而对面的王承裕与一众江南士族的家主,却如待审囚徒般垂手而立。
“王爷。”
王承裕双手捧着一个散发古老气息的檀木匣子,恭敬地置于顾长歌面前,腰弯得很低,
“这便是太祖皇帝当年‘遗落’在我王家的那份图纸。”
他似乎还想解释什么,顾长歌却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言。
顾长歌缓缓打开那封存数百年的木匣。
没有金光四射,只有几卷以金箔般特殊材质制成、薄如蝉翼的图纸静卧其中。
他取出图纸,缓缓展开。
刹那间,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第一次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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