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当这两个字从顾长歌口中再次清晰地吐出,清晰而平淡,却又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砸向众将耳膜时,所有人瞬间石化了。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一个刹那,连寒风刮过旗帜布帛的呜咽声都似乎凝滞了一下。
萧长风眼珠子猛地凸起,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自己的听觉突然在某个瞬间背叛了他。
“元帅……您……您说什么?”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失声追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榨出来的,干涩得厉害.
尾音甚至还带着点难以置信的颤抖,
“回……家?咱……咱们打了大败仗一样,就这么……这么夹着尾巴缩回去了?!”
他的手紧紧攥着腰刀的刀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脸上更是瞬间涌上被羞辱般的潮红。
顾长歌甚至懒得给他一个正眼,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下,那眼神冷得像塞北深冬的冻土。
“不然呢?”
反问平静得近乎冷酷,
“留在这里,守着这一堆灰烬,等着粮草耗尽的警报响起,然后眼睁睁看着十五万大军饿得眼睛发绿,互相啃噬,最后变成草原上一堆堆的白骨?”
“可咱们连蛮子的主力都没撞上,一根汗毛都没碰掉!”
萧长风急眼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如虬龙,胸腔剧烈起伏,声浪猛地拔高,
“就这么窝囊地撤回去?啊?!这让天下人怎么看?让朝堂上那帮等着看笑话的人怎么想?我大夏铁骑横扫四方的赫赫军威——军威何在?!”
他几乎是吼出了最后四个字,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破音。
“军威?”
顾长歌的嘴角忽然向上扯了一下,并非笑意,而是一种极度冰冷的嘲讽弧度。
“军威,从来就不是靠嗓门大,靠逞匹夫之勇,吼出来的空话!”
他向前踏了一步,军靴碾过地上散落的一小截枯草,发出轻微的断裂声。
“是靠真真正正的敌人头颅,是靠铺满战场、能让马蹄打滑的白骨!是一仗一仗,血淋淋地堆出来的!你告诉我——”
他猛地转向萧长风,声音陡然变得无比锐利,带着金石撞击的穿透力:
“现在,粮仓没了!咱们连阿史那云的影子在哪儿都没摸清!咱们像是被耍的猴子,被人家牵着鼻子在草原上转悠了十几天!还被人家一把火烧了个干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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