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训练2(第1页)

夜晚,简陋的大通铺弥漫着汗臭和草药味。

新兵们瘫在硬板床上,浑身像散了架,到处都是藤条抽出的红痕和训练磨出的水泡。呻吟声、压抑的哭泣声此起彼伏。

“狗日的教官…下手真黑…”一个脸上带着藤条印的新兵低声咒骂。

“听说…他那只眼,是在罗店被鬼子刺刀挑瞎的…”旁边一个消息灵通点的学生兵压低声音。

通铺里瞬间安静下来。罗店,那个只存在于传说和报纸上“血肉磨坊”的地名,第一次如此具象地和一个活生生的人、一道狰狞的伤疤联系在一起。

王铁锤蜷在角落,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硬邦邦的杂粮饼,那是他剩下的晚饭。

他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着自己磨出血泡的手掌,又想起白天教官那冰冷的独眼。

哥哥抱着炸药包扑向敌人的身影,教官脸上那道疤,还有木桩上那个昏死的逃兵…像碎片一样在他脑子里冲撞。

“喂,新来的,”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是睡在通铺另一头的一个老兵,姓刘,罗店下来,少了两根手指。

他扔过来一小块黑乎乎的东西,“盐巴,抹水泡上,好得快。”

王铁锤愣了一下,默默接过。


“别恨李教官,”老兵翻了个身,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

“他比谁都急。罗店…那地方…去晚了,练不好,就是送死。他是在拿鞭子抽着你们活命呢…”老兵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很快响起了鼾声。

王铁锤捏着那块盐巴,看着老兵残缺的手掌,又看了看自己磨破的手。

他默默把盐巴按在火辣辣的水泡上,钻心的疼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却咬着牙没吭声。

恨意渐渐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活下去…像哥哥那样死,也要死得值!

训练强度与日俱增。新兵们身上的伤痕渐渐结痂变硬,眼神里的茫然畏缩被疲惫、隐忍和一丝被逼出来的狠戾取代。

队列行进有了几分模样,枪栓拉动变得流畅,实弹射击的靶纸上也开始出现密集的弹孔而非光板。拼刺训练场上,木枪撞击的闷响和嘶吼声震耳欲聋,

新兵们像被逼急的狼崽,凶狠地扑向穿着日军军服(稻草扎的)的假想敌。

“三三制!注意三三制!” 李维明瘸着腿在训练场上巡视,独眼鹰隼般扫过每一组对抗的新兵。

藤条依旧会落下,但更多时候变成了精准的指点:“你!冲太快!脱节了!想当活靶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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