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瞬间化为炼狱。没有整齐的队列口号,只有老兵嘶哑的咆哮和新兵痛苦的惨叫。
“挖!给老子往深里挖!这坑是给你睡觉的吗?!是给你挡炮弹的!罗店一个坑浅了三寸,一炮下去,一个班全成了肉馅!”李维明拄着木棍,独眼赤红,一脚将一个新兵踹进刚挖了一半、松松垮垮的散兵坑里。
新兵呛了满嘴泥,挣扎着爬起来,看着教官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哭?!哭你娘!”李维明吼道,“鬼子的刺刀捅过来,看你哭有没有用!李大个!给他示范!”
李大个(原259旅工兵)二话不说,抄起工兵锹,如同人形打桩机,疯狂地挖掘起来。泥土飞溅,汗水混着泥浆在他布满旧伤的脊背上流淌。很快,一个深度过肩、顶部用木料加固、内部掏有防炮猫耳洞的标准掩体出现在众人眼前。
李维明抓起一把土,用力一攥,沙土从指缝落下:“看到没?这土!攥不紧!炮一震就塌!要挖到黏土层!挖到攥出水!这坑!才是活命的坑!”
新兵们看着那深坑,又看看自己挖的浅坑,脸上再无一丝抱怨,只剩下疯狂。铁锹十字镐的挖掘声带着一种狠劲,响彻训练场。
拼刺场上,木枪撞击的闷响如同暴雨。新兵们两人一组,在老兵组长逼迫下,凶狠对刺。动作毫无章法,只有被逼出来的蛮力。
“眼睛!瞪着他!吼!吼破他的胆!”李维明瘸着腿巡视,“想想你爹娘姐妹!想想鬼子是怎么祸害他们的!把他当鬼子!往死里捅!”
一个身材瘦弱的新兵被对手的木枪捅中胸口,痛得蜷缩在地。
他的组长,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老兵,粗暴地将他拎起来,唾沫星子喷到他脸上:“这就倒了?松江城外,老子肠子流出来,用腰带勒着,还捅死了两个鬼子才倒下!给老子起来!练!”
新兵营角落,被私下称为“铁砧营”的惩戒连,气氛更加恐怖。
这里聚集着训练中屡次不合格或试图逃跑的兵员。训练量是其他连队的三倍,教官是李维明亲自挑选的、原259旅侦察营最凶悍的几名老兵,个个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
训练手段简单粗暴,藤条、饥饿、无休止的体罚和死亡威胁。惨叫声日夜不绝。
王铁锤被林风任命为师部警卫排排长。他穿着整洁的军装,腰间挎着那把吴静山将军的毛瑟手枪,行走在训练场的边缘。
他不再参与基础训练,更像一个监督者。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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