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下的校园像是被风吹拂过的老画卷,褪了色,却多了一层无声的质感。京音的老教学楼在冬日余晖里泛着浅淡的金,仿佛一座沉默的殿堂,时间缓慢地流淌着,落在斑驳的石阶、冷冽的铁扶手,和高处那扇依旧亮着灯的窗户上。
邱白站在教学楼前,怀里紧紧抱着那只琴盒,手指却已经冻得有些发僵。他没有戴手套,是出门太急,也是不想隔着什么触碰这份重量。他知道,那是林恩的名字刻在琴身,不单是个标记,而是他想要亲手交付的一个答案。
琴盒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沉甸甸的,像藏着一整个冬天的心意。
不远处的顾淮刚刚告别,他顺着侧门走出去前,还回头朝邱白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那笑容轻松得仿佛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情绪叫做紧张或忐忑。邱白倒是有些羡慕这种无所顾忌的笃定,他自己,却一向小心翼翼。
风吹过教学楼前那排枯萎的银杏树,枝杈上还挂着零星几片叶子,轻飘飘地落下,在水泥地上打了几个旋儿。
邱白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是下午五点十三分。他知道林恩这会儿应该还在行政楼写稿子,顾不上吃饭,顾不上休息,也许正用一只手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在键盘上快速地敲着什么。于是他没有贸然上去打扰,只是站在原地,望着那片斜阳染红的天。
他有点紧张。
琴已经准备好了,连发票都收好放进了口袋里。他曾无数次在脑海里设想林恩打开琴盒那一瞬间的反应——惊讶、沉默、欣喜?他会不会摸到那个刻着“Lynne”的字母时微微一怔?会不会想起第一次带他去听交响音乐会时的样子?还是会像他偶尔认真起来的样子一样,用极低的声音说一句:“你……花太多钱了。”
邱白忍不住笑了一下,又立刻轻轻摇头,把那个笑意压回去。
他不是为了惊喜,也不是为了让林恩感动。
他只是想,在某个被工作、命运、时间缠绕得像迷宫一样的夜晚,林恩打开琴盒的时候,能有一个瞬间想起:啊,这是属于我的,我没有一个人。
哪怕只有那么短短的一个瞬间。
哪怕他说不出口。
他在教学楼前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拎起琴盒往校门口走去。风更冷了,吹得围巾边角都翘了起来,但他心里莫名有点发烫,像是被什么念头裹住了,暖烘烘的。
林恩说过他写稿子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断,所以邱白决定不要直接跑去敲门。他想了想,觉得可以先给林恩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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