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离去,接下来的旅行(第1页)

晨光像融化的蜂蜜,顺着木格窗的缝隙淌进阁楼。叶白第三次整理好歪斜的领结,粗布衬衫的袖口还沾着昨夜修补扫帚时的松香。他望着床头小木箱里露出的半截刻刀——刀柄缠着靛蓝布条,是从伊蕾娜旧发绳上剪下的边角料。窗外的麻雀扑棱棱掠过,翅膀扫落了檐角悬着的薄荷叶串,细碎的清香飘进屋内。

“伊蕾娜,开门啊,不是说好今天你带我在附近转一转嘛,快起床啊!”

他的指节叩在雕花木门上,发出咚咚的轻响。门内传来被褥窸窣的响动,却无人应答。叶白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见里面传来绵长的呼吸声,像春日午后的溪流。晨光顺着他挽起的袖口爬上来,照亮腕间新添的薄茧——那是昨夜在阁楼用砂纸打磨扫帚柄留下的痕迹。

厨房飘来煎蛋混着薄荷叶的香气。伊蕾娜母亲系着蓝白格子围裙,正用木铲翻动铁锅里的饼。铁锅边缘沾着焦糖化的蜂蜜,在晨光里泛着琥珀色的光。听见脚步声,她笑着回头,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温柔:“小叶来坐,这丫头怕是把月亮数到了天亮。”说着往陶碗里舀了勺热粥,撒上刚摘的薄荷叶,翠绿的叶片在乳白的粥面上打着旋。

叶白挨着长桌坐下,斗篷下摆还沾着后山的露水。他盯着碗里打转的薄荷叶,喉结动了动:“阿姨,是我打扰她休息了吗?”话音未落,楼梯传来木板吱呀声,像是踩在陈年记忆上的回响。抬头时,正撞见伊蕾娜披着晨褛的身影——银发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颈侧,发间的铃兰花发绳歪向一边,颈后的灼伤在晨光里泛着淡红,像朵未绽的花。

“说好去市集的。”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赤脚踩在冰凉的橡木地板上,脚趾无意识地蜷了蜷。木质楼梯在她脚下发出细微的呻吟,每一步都像敲在叶白心上。他慌忙低头,瞥见她攥着的扫帚柄缠着新换的靛蓝布条——正是他昨夜偷偷塞在她房门口的边角料,布条末端还系着颗风干的银杏叶。

母亲将烤得金黄的薄荷叶饼推到两人面前,饼边泛着诱人的焦脆纹路:“带着这个路上吃,老磨坊新出的蜂蜜酱,给守井的刺猬也带一份。”她转身从橱柜里取出藤编挎包,往里面塞了包用蜡纸裹好的薄荷叶,又悄悄往叶白掌心塞了块温热的饼,指尖压着他的手背轻声道:“多照看着点她,昨儿半夜还见她在书房翻《植物志》。”

叶白的手指触到饼面的糖霜,粗糙的指腹擦过细腻的糖粒。他想起昨夜透过书房门缝,看见伊蕾娜伏在书案前的剪影。月光顺着银发淌下来,落在摊开的“双色薄荷培育法”那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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