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帚划破暮色时,叶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色雾气从指缝间渗出,在伊蕾娜斗篷上洇开墨色斑点。下方的废墟已缩成焦黑的剪影,可他手背上的鞭痕还在发烫——那是用刻着倒刺的铁笼栏杆抽出来的伤,如今每道裂痕都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撑住,水没街区快到了。”伊蕾娜收紧手臂,却感觉到背后的人越来越轻,像一捧随时会散开的灰烬。三天前塞进他斗篷的半块面包还在,硬邦邦地硌着她的腰,而现在叶白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靠她用魔力勉强托着身体。
雅特丽突然停在湖边的芦苇丛前,渔网在掌心抖出细碎的蓝光。水面下浮起几盏莹白的灯,那是水没街区的族人用珍珠贝磨成的引路灯。薇奥拉解开一个孩子项圈上的锈锁,低声说:“他们把‘异端’两个字刻得太深了,得用魔力慢慢磨掉。”
叶白突然在伊蕾娜背上抽搐起来,咳出的黑血滴进湖水,惊散了一群银鳞鱼。那些鱼立刻又聚回来,用尾巴拍打水面,像是在清洗什么污浊的东西。雅特丽猛地比出手语,指尖在叶白后颈点出符文:“他用禁忌魔力摧毁整个王城时,把自己的生命力也烧了——看这脉象,像被啃空的树干。”
伊蕾娜跪坐在湖边,解开叶白沾满血污的衣襟。他胸口有道新的裂痕,形状和王宫穹顶的坍塌纹路一模一样,边缘还凝着金色的砂砾——那是古都罗利亚引以为傲的“神赐建材”,此刻却成了嵌进他血肉里的诅咒。
“先把孩子带回族里。”薇奥拉抱起最小的那个女孩,她脖子上的项圈刻着“第102号”,字迹被血锈糊成暗红。雅特丽铺开渔网,蓝光化作浮桥,那些珍珠贝灯顺着水流漂过来,在孩子们脚下连成光链。
“伊蕾娜……”叶白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尖冷得像冰,“别告诉他们……我把国王的头骨……踢进了喷泉池……”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散在风里,“……那些刻着‘仁慈’的石头……其实是用孩子的骨头磨的……”
伊蕾娜按住他胸口的裂痕,琉璃色的眼睛泛起水光。她想起废墟里堆叠的颅骨,想起叶白掰断铁笼时溅在脸上的火星——他不是失控,是把自己当成了燃烧的火把,要把所有罪恶烧成灰烬。
雅特丽突然折返,将一串淡水珍珠挂在叶白颈间。珍珠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蓝光顺着血管蔓延,暂时压制住了暴走的魔力。“族里的长老说过,”薇奥拉蹲下来替叶白包扎手背上的鞭痕,“当年水没街区沉入水底时,也有个魔女用生命诅咒了刽子手,最后自己变成了湖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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