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蕾娜是被冻醒的。
不是那种沁入骨髓的冷,而是带着湿意的、黏在皮肤上的凉,像有无数细小的冰碴顺着领口往里钻。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片巨大的玻璃穹顶下,穹顶外是翻涌的灰云,铅灰色的雨丝斜斜地砸在玻璃上,汇成细流蜿蜒而下,在她眼前画出一道道扭曲的水痕。
叶白就坐在不远处的金属长椅上,指尖悬在半空,似乎在触摸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他的脸色在冷光里显得有些苍白,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连腕上的红绳都安静地贴在皮肤上,银铃一动不动。
“这是哪里?”伊蕾娜撑起身子,发现身下的地面也是冰凉的金属,倒映着她模糊的影子。她试图站起来,却发现双脚像被钉在了原地,低头一看,地面竟渗出细密的金属丝,正顺着她的靴底往上缠,冰凉的触感爬过脚踝,像条沉默的蛇。
叶白没回头,声音发紧:“别乱动。”他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什么,空气里泛起一层涟漪,像投入石子的湖面,“这里的一切……会跟着恐惧变形。”
伊蕾娜这才注意到周围的景象在慢慢变化。刚才还空旷的穹顶下,不知何时冒出了无数扇紧闭的门,那些门是深灰色的,门板上没有把手,只有密密麻麻的锁孔,每个锁孔里都嵌着只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心脏猛地一缩。她最害怕的,就是这种被窥视的、无处可逃的密闭感。
“叶白……”她想喊他,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金属丝已经缠到了小腿,冰冷的触感顺着皮肤往上蔓延,那些门锁孔里的眼睛忽然开始转动,瞳孔里映出她惊恐的脸,像无数面镜子把她困在中间。
这时,叶白那边忽然传来金属扭曲的锐响。她挣扎着偏过头,看见他坐的长椅正在融化,变成一滩黏稠的灰黑色液体,顺着地面往他脚边流。而他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裂缝里传来细碎的、像昆虫振翅的声音,隐约还夹杂着孩童的笑,那笑声尖锐又诡异,让叶白的肩膀控制不住地发颤。
她忽然想起叶白说过的话。小时候他曾被困在废弃的钟楼里,听着齿轮卡壳的声响和窗外野猫的哀鸣,在黑暗里数了整整三个夜晚的灰尘。他最怕的,是听不见任何熟悉声音的、只有异响的空旷。
“叶白!”这一次,声音终于冲破了喉咙。伊蕾娜猛地发力,竟挣断了脚踝上的金属丝,尽管皮肤被勒出了红痕,她还是跌跌撞撞地朝他跑过去。那些门锁孔里的眼睛瞬间变得赤红,门板开始向内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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