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同泼洒的浓墨,将西山据点以及更远处的杭城废墟都浸染得一片漆黑。天空中,连一颗星辰都吝于展现它的光芒,只有一层厚重得令人窒息的乌云,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下来。
风,停了。
那平日里总是在山谷间穿梭、呜咽,卷起尘土与枯叶的寒风,此刻也仿佛被这凝重到极点的气氛所震慑,悄然隐去了身形。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之中。
西山据点,这个在末世废墟之上顽强建立起来的希望方舟,此刻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收敛了所有的气息。所有的非必要照明都已被熄灭,只有在几个关键的制高点上,几盏被精心伪装过的探照灯,如同巨兽冰冷的眼眸,无声地、缓缓地扫视着据点外围那片广袤的、被黑暗吞噬的土地。
自从李长空司令员下达了最高级别的“一级红色战备状态”,孙德胜那套被命名为“刺猬”的作战计划被全面执行以来,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对于据点内的每一个人来说,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异常的漫长和压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名为“等待”的、无形的毒药,不断地侵蚀和考验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所有的战士,都如同上紧了发条的精密仪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坚守在各自的战斗岗位之上。他们或潜伏在冰冷的、用沙袋和伪装网构筑的暗哨里,或蜷缩在废弃建筑的断壁残垣之后,手中的“破晓”电磁步枪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冰冷的枪身紧紧地贴在他们的脸颊上,仿佛早已与他们的身体融为了一体。
他们的眼睛,如同黑夜中警觉的鹰隼,死死地盯着瞄准镜中那片被微光夜视仪放大了的、充满了未知与危险的区域,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一片被风吹动的树叶,一只从草丛中窜出的甲虫,甚至是一块因为温差而滚落的碎石,都会让他们的心脏猛地一缩,手指下意识地搭在扳机之上。
就连据点内的那些普通幸-存者,也早已从最初的惊慌和不安,渐渐地习惯了这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氛围。他们不再像之前那样,整日蜷缩在帐篷里担惊受怕。男人们在士兵的组织下,自发地组成了后勤支援队,为前线的战士们运送食物、饮水和弹药;女人们则在方静医生的带领下,将医疗中心变成了临时的战地医院,准备好了大量的绷带、药品和血浆,随时准备救治可能出现的伤员。孩子们也被集中到了据点最核心的、由重兵把守的地下掩体之中,由几位年长的女性统一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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