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庭芜刚说完,身后便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那笑声带着点沙哑,却格外清亮,在喧闹的赌坊里显得有些突兀。
几人猛地转头看去,只见角落里的阴影里,一个穿朱红短衫的老头正拄着根枣木拐杖慢慢站起来。
他的头发竟也是少见的暗红色,像燃到末尾的炭火,随意束在脑后。
脸上的皱纹深且密,却透着股精神劲儿,手里还攥着个油光锃亮的空酒葫芦,葫芦口还沾着点酒渍。
贺云骁眉头微蹙,下意识地往前站了半步。
他们刚才在这附近站了许久,目光扫过角落好几次,竟完全没注意到这里还坐着个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程庭芜心里也泛起一丝诧异,这老头的衣着颜色鲜亮,本不该让人忽略,可他偏偏像融进了周围的光影里,直到主动出声,才让人察觉到存在。
这般隐匿的本事,显然不是普通的赌徒。
他慢悠悠地凑了过来,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小姑娘年纪不大,看事情倒比坊里那些老赌客还透彻。”
“不过我倒想问一句,既然明摆着风险比收获大,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像飞蛾扑火似的往里头钻?”
“依你看,他们是不是都傻?”
见对方没有外露的恶意,程庭芜保持平静,语气沉稳地开口:“他们不是傻,是被即时诱惑给蒙蔽了双眼。”
“赌坊给的赢太直接,投钱、开注、拿钱,快到能让人立刻忘了输的风险。”
“这种即时的甜头,会盖过长期必亏的理性判断,让人觉得自己下一把,必然也可以抓住好运。”
“更关键的是,人总不愿承认自己会输。”
“输了的,觉得再试一次就能回本,把沉没成本当成必须继续的理由;赢了的,觉得运气跟着自己,把偶然的收益当成能力的证明。”
“到最后,不是看不清风险,是不愿面对自己在赌局里,从始至终都是被算计的一方罢了。”
听完程庭芜的这番话,红发老头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小姑娘,刚才你和你朋友也亲自试了两把,赢钱的滋味,是不是很美妙?”
没等程庭芜回应,他又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十足的诱惑。
“若我能帮你,让你在这摇金坊里一直赢下去,不管是庄闲斗宝还是卷轴连珠,只要你想押,就不会输,你可愿意?”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愣,程庭芜却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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