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函谷关，天地豁然开朗。

不再是赵地那种萧瑟荒芜的景象。

官道宽阔平整，用黄土夯实，可以容纳四辆马车并行。

道路两旁，是规划得整整齐齐的沟渠与田垄。

冬日里，田地虽空，却能看出精耕细作的痕迹。

每隔一段路，就能看到一座高耸的烽燧。

有秦卒持戈，立于其上，身形笔直，一动不动。

嬴政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一切。

他没有说话。

只是用一双眼睛，贪婪地吸收着这些画面。

这些，都是秦国的血脉与骨骼。

是支撑起那支黑色大军，碾碎六国山河的力量。

他终于明白，长平的四十万赵军，是怎么输的。

他们不是输给了白起的杀戮。

是输给了这些平整的道路，输给了这些密如蛛网的沟渠，输给了每一座烽燧上，那些沉默的士卒。

“哥。”

他轻声开口。

“嗯？”

景珩正在闭目养神。

“我们秦国，是不是很有钱？”

嬴政问了一个最直白的问题。

景珩睁开眼，没有直接回答。

他拿起一个水囊，递给嬴政。

“你看到的，不是钱。”

“是秩序。”

“一种能让千万人，朝着一个方向，用同一种力气的秩序。”

“这种秩序，比六国所有的金子加起来，都更值钱。”

嬴政喝了一口水，温热的水流，滑入腹中。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车队的速度很快，铁鹰锐士的护卫，让他们的行程畅通无阻。

两天后，一座巨大城池的轮廓，出现在了地平线的尽头。

那不是一座城。

那是一头匍匐在大地上的，黑色的巨兽。

城墙高耸，延伸出去，看不到边际。

城墙之上，无数黑色的旗帜迎风招展，发出呜呜的声响，汇聚成一股令人心悸的龙吟。

咸阳。

嬴政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见过邯郸的城墙，也见过函谷关的雄伟。

可那些，在这座巨城面前，都成了孩童的积木。

车队在城外十里的一处驿站停下，稍作休整。

领队的铁鹰锐士将官，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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