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从华阳夫人的宫殿里走出来,身后跟着捧着赏赐的内侍。
午后的阳光,不再灼人,斜斜地照在身上,有一种不真实的暖意。
他手里还攥着那根粗糙的木棍,手心的刺痛感,与膝盖的麻木,是他今天唯一的真实感受。
内侍将他送到宫殿门口,把几匹华贵的楚地丝绸与一匣子玉器交给他,便躬身退下了。
嬴政没有找人帮忙。
他一手抱着丝滑冰凉的绸缎,一手夹着沉甸甸的玉器匣子,另一只手,还固执地握着那根木棍。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牵动着僵硬的膝盖。
府里的路,他已经走了三天,今天却觉得格外漫长。
路过的仆役卫士,不再对他投来惊异的打量。
他们的头垂得更低了,动作也更加恭敬,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一个敢对自己下狠手的长公子,一个在华阳夫人面前都能全身而退的狠角色。
这种人,没人敢惹。
怜悯,有时候也是敬畏的另一种形态。
回到那座冷清的院子,嬴政将怀里的一堆东西都放在了石桌上。
丝绸在粗糙的石面上散开,流光溢彩,与这破败的院落格格不入。
景珩不在院子里。
嬴政推开房门,看见他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卷竹简,读得专注。
屋里没有点灯,只有夕阳的余晖从窗外透进来,勾勒出他安静的侧脸。
嬴政走过去,没有出声。
他将那根木棍,轻轻放在了景珩面前的桌案上。
景珩的视线从竹简上移开,落在那根木棍上。
“她信了。”
嬴政开口,声音是沙哑的。
“她说,我是个好孩子,还赏了我这些东西。”
他指了指门外石桌上的丝绸与玉器。
景珩拿起那根木棍,手指在粗糙的树皮上摩挲了一下。
“她赏你的,不是这些东西。”
他看着嬴政。
“是轻视。”
“她赏了你一个‘愚蠢、冲动、不成大器’的标签。这个标签,比这些丝绸玉器加起来,都值钱。”
咔嚓。
景珩双手用力,那根手臂粗的木棍,应声而断。
他将断成两截的木棍丢在地上。
“从今天起,你就是这个样子。”
“一个有点骨气,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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