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宫的大门，在嬴政身后缓缓关闭。

殿外的阳光，不再那么刺眼。

他走下白玉阶。

昨天，他走上来时，是孤身一人。

今天，他走下去时，身后跟着无数道复杂的视线。

那些原本对他不屑一顾的臣子，此刻都远远地避开，像是躲避瘟疫。

李斯年几乎是小跑着钻进了自家的马车，连朝服的下摆被车轮蹭脏了都顾不上。

吕不韦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

他没有急着上车，只是站在车边，对着嬴政的方向，遥遥拱了拱手。

一个心照不宣的祝贺。

一个无声的提醒。

他们的联盟，因为今天这场朝会，变得更加牢固，也更加危险。

嬴政微微颔首回应。

他坐上自己的轩车。

铁鹰锐士一言不发，扬起马鞭。

车轮滚滚，驶离了咸阳宫。

嬴政靠在车壁上，闭上了双眼。

后背的冷汗，已经干了。

留下一种冰凉的触感，紧贴着皮肤。

他赢了。

用一场近乎疯狂的豪赌。

他把安国君的信任，吕不韦的情报，还有自己对人心的揣摩，全部压了上去。

然后，他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声音。

安国君那句“你很好”，比任何封赏都更有分量。

它宣告了一件事。

在这座巨大的斗兽场里，他嬴政，不再是那个只能站在角落里，等待被挑选的猎物。

他有了自己的獠牙。

马车驶入熟悉的巷道，停在院门前。

嬴政下车。

他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景珩依旧坐在院子里。

他没有在削竹简。

他在擦一把剑。

一把很普通的青铜剑，剑身在晨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

“今天，感觉如何？”

景珩没有抬头，手里的布巾，在剑身上缓缓移动。

“很安静。”

嬴政走到他对面坐下。

“昨天，他们吵得我头疼。”

“今天，他们安静得让我心烦。”

景珩手里的动作停了。

他抬起头，看着嬴政。

“因为昨天，你只是个旁观者。”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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