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变成了一座巨大的茶馆。
从高门大户的后院,到街头巷尾的酒肆。
人人都在谈论着那场发生在宫门前的闹剧。
长安君成蟜,成了全城的笑柄。
一个觊觎御史大夫之位的国戚,却被当众揭穿,欠着对手门客的巨额赌债。
这桩丑闻,比郑国是不是奸细的故事,传播得更快。
那三千金的赌债,成了钉死他的棺材钉。
成蟜府邸的大门,紧紧关闭。
听说,里面砸东西的声音,三天没有停过。
相邦吕不韦,则一如往常。
他每日按时上朝,处理政务,仿佛那场风波,与他没有半点干系。
但所有人都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
相邦大人举荐的郑国,被扣上了“韩国奸细”的帽子。
即便君上没有明说,这个人的仕途,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两只最凶的狗,斗了个两败俱伤。
御史大夫的宝座,依旧悬在那里,散发着诱人的血腥味。
所有人的神经,都绷成了一根弦。
他们在等。
等那个能一锤定音的人,回到咸阳。
……
一支风尘仆仆的军队,出现在了咸阳城的东门。
没有旌旗招展,没有号角齐鸣。
只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与铁甲摩擦的沉闷声响。
为首的,是一辆半旧的战车。
车上,端坐着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
他身披甲胄,背脊挺直,岁月在他脸上刻满了沟壑,却没能磨掉他骨子里的锐气。
四朝元老,蒙骜。
他回来了。
守城的军士,远远便单膝跪地,行以军中最高之礼。
百姓们自动分开道路,神情敬畏。
战车没有在街市上停留,没有去相邦府,更没有直接驶向王宫。
它穿过大半个咸阳城,停在了城北一座朴素的将军府前。
蒙骜走下战车,第一件事,是回府。
这个举动,让无数双盯着他的眼睛,都落了空。
他不偏向任何一方。
他只认君王。
……
城西的院落。
那匹老马的食槽,已经换了新的。
是嬴政亲手削的,虽然有些粗糙,但很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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