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府的大门,今日没有紧闭。
两扇朱红色的木门敞开着,门内站着两排持戟的护卫,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长安君成蟜的马车,停在了府门前。
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成蟜掀开车帘,一张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出现在咸阳的日光下。
他没有理会仆从放下的脚凳,直接从车辕上跳了下来。
华贵的衣袍,因为这个粗暴的动作,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愤怒的弧线。
“长安君到。”
管事尖着嗓子,通报了一声。
他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府内的护卫,没有动。
府门深处,一个苍老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是蒙骜。
他没有穿朝服,也没有穿铠甲。
只是一身寻常的灰色布衣,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地束在脑后。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正在修剪庭院里的一株松柏。
他看见了成蟜。
他放下了剪刀。
“君侯大驾光临,老臣有失远迎。”
蒙骜的声音,很平稳。
听不出喜怒。
成蟜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他走进了蒙府的大门。
他走到了蒙骜的面前。
两人之间,只隔着三步的距离。
空气,凝固了。
“蒙将军。”
成蟜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
“你耍我。”
他不是在问,他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蒙骜拿起旁边石桌上的一块布巾,擦了擦手上的松油。
“君侯此话,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
成蟜笑了。
那笑声,比哭声还要难听。
“全咸阳城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
“他们说我是个蠢货,被人当枪使,还自以为得计。”
“他们说我斗不过吕不韦,也斗不过你蒙家。”
“他们说我长安君成蟜,就是个天大的笑柄。”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积攒了三天的怒火,在此刻喷薄而出。
蒙骜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浑浊的眼球,没有一丝波澜。
他等到成蟜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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