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的清晨,寒气逼人。
青石板路被露水打湿,泛着一层幽光。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兄弟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巷子里回响,一前一后。
嬴政走在前面。
他的步子很稳,小小的身躯,裹在厚实的冬衣里,却透出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景珩跟在后面。
他手里那根铁棍,被他攥得咯吱作响。
棍身冰凉,冷意顺着掌心,一直钻进骨头里。
越靠近王宫,空气中的气氛就越是肃杀。
宫墙高耸,黑色的瓦当在晨光熹微中,像一排排沉默的猛兽牙齿。
沿途的卫兵,比往日多了一倍。
他们身披黑甲,手持长戟,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每一个过路的人。
当他们看到嬴政和景珩时,那些卫兵没有阻拦。
他们只是分开了道路,让出一条通道。
这种无声的放行,比任何盘问都更让人心头发紧。
宫门缓缓打开。
沉重的门轴转动声,在寂静的清晨里,显得格外刺耳。
一个内侍早已等候在门内。
他躬着身子,连头都不敢抬。
“两位公子,君上已在章台宫等候。”
他的声音尖细,带着一丝不易察含的颤抖。
章台宫。
那是秦王处理政务,召见重臣的地方。
景珩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跟着内侍,踩在光洁如镜的宫殿地砖上,每一步都感觉像是踩在刀尖上。
长长的廊道,两侧是巨大的铜柱。
上面雕刻的龙凤纹路,在昏暗的光线里,仿佛活了过来,正冷冷地俯瞰着他们。
嬴政的脚步,没有半分迟疑。
他甚至有闲心,伸手去摸了摸冰冷的铜柱。
指尖传来金属的触感。
景珩的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终于,他们到了章台宫殿外。
两扇巨大的殿门紧闭着。
内侍做了个请的手势,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嬴政伸出小手,用力推开了其中一扇门。
“吱呀——”
殿门开启的缝隙里,透出明亮的光。
还有一股浓郁的,属于权力的味道。
那是熏香,铜器,还有陈年竹简混合在一起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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