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宫的殿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
“轰隆”一声闷响,隔绝了殿内所有的窥探。
阳光刺得景珩睁不开眼。
他扶着嬴政的肩膀,才勉强站稳。
腿肚子还在转筋。
嬴政抬头,看了看天。
冬日的太阳,没有温度。
“哥,我们回家。”
他的声音很轻,被风一吹就散了。
回家的路,比来时更漫长。
宫道上的卫兵,不再用审视的姿态看他们。
他们的身体站得笔直,手按在剑柄上,垂下头颅,以示恭敬。
这种转变,让景珩的后背窜起一股凉意。
一辆华丽的马车,从宫殿深处驶出。
四匹高头大马拉着,车身上雕刻着繁复的纹饰。
是相邦吕不韦的车驾。
马车在兄弟二人身旁停下。
车帘没有掀开。
里面的人,也没有说话。
空气凝固了。
连风都停了。
景珩攥紧了手里的铁棍。
棍身上的布条,被他的汗水浸透,又被冷风吹干,变得僵硬。
嬴政没有动。
他只是安静地站着,小小的个子,正对着那扇紧闭的车帘。
一种无声的对峙,在宫道上展开。
过了许久。
车夫挥动了马鞭。
“驾。”
马车重新启动,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单调的“咯噔”声,渐行渐远。
从头到尾,车里的人,没有露面。
嬴政这才拉了拉景珩的衣角。
“走吧。”
景珩吐出一口浊气。
那口气在冰冷的空气里,凝成一团白雾。
回到城西的小院。
那扇破旧的木门,和记忆里没什么不同。
推开门,院子里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
那块被景珩砸得坑坑洼洼的空地。
墙角堆着的柴火。
屋檐下挂着的干菜。
这里,太小了。
小得装不下刚才章台宫里发生的一切。
景珩把铁棍靠在墙边。
金属与土墙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他走进屋里,一屁股坐在简陋的床榻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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