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们脱了上衣,赤着膊。
黄泥混着汗水,糊满了他们的脊背。
整个院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唐师傅的吼声在院子里回荡,比砸石头的声音还响。
“蠢货!这土太干,和出来的泥砖会裂!”
他一脚踢翻了一桶刚和好的泥浆,黄色的泥点溅了旁边汉子一脸。
那汉子握紧了拳头,胸口起伏,却没敢出声。
“还有你!水不是这么加的!你想养鱼吗?”
老三正指挥人往一个大坑里倒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也是在咸阳城里横着走惯了的主,何曾受过这种气。
可他看看唐师傅那条瘸腿,又看看旁边面无表情的景珩,硬是把火气压了下去。
“都听唐师傅的。”
老三吼了一嗓子。
汉子们不敢再有怨言,手上的动作却不免慢了下来。
他们是亡命徒,是刀口舔血的汉子。
让他们去砍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让他们在这里挖土和泥,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一个虎亭的汉子丢下手里的木锹,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大口喘着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和泥。
“教头,我们是来卖命的,不是来和泥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嘈杂的院子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十几道视线,全都投向了景珩。
唐师傅也停下了叫骂,他抱着胳膊,用一种看好戏的神情瞅着景珩。
他想看看,这个少年要怎么收服这群桀骜不驯的野狗。
景珩没有说话。
他走到水缸边,舀起一瓢凉水,从自己头顶浇了下去。
冰冷的水顺着他的头发流过脸颊,冲刷掉灰尘,也带走了暑气。
他丢下水瓢。
他捡起那个汉子丢下的木锹,插进泥坑里。
动作不快,却很有力。
他一锹一锹地挖着,然后把泥土倒进旁边的水坑里。
他脱掉了外衣,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
很快,汗水就浸透了他的后背,勾勒出少年人清瘦却结实的身体轮廓。
他一个人,干着两个人的活。
院子里安静得可怕。
只剩下木锹铲进泥土的声音,和景珩沉稳的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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