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走出了院子。
身后的喧嚣,被他甩在身后。
铁锤的撞击声。
风箱的呼吸声。
还有唐师傅嘶哑的咆哮。
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狂热的交响。
但他没有回头。
巷子里的血迹已经被泥土掩盖,只有一股淡淡的腥气,还萦绕在空气中。
他沿着小巷,向着城中心的方向走去。
邯郸城,像一头被困住的巨兽,在无声地哀嚎。
街上的行人稀少,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脸上挂着一层灰败的麻木。
店铺大多关着门,偶尔有开着的,也是米行或者药铺。
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
人们为了活下去,愿意付出一切。
景珩穿过人群。
他瘦小的身影,在这些为生计奔波的成年人中,并不起眼。
没有人会多看一个衣衫褴褛的孤儿一眼。
他需要一个目标。
一百把刀,是为了杀人而造。
杀谁?
怎么杀?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他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带着三十个亡命徒冲出城去,和秦军硬碰硬。
那是送死。
他需要情报。
精准的情报。
他停在了一家酒肆的门口。
酒肆的招牌歪歪斜斜,木门也破了一角。
这是城里为数不多还开着门的娱乐场所。
与其说是娱乐,不如说是麻痹。
景珩走了进去。
一股混杂着劣酒,汗水,还有绝望的酸腐气味扑面而来。
酒肆里光线昏暗,坐着十几个客人。
大多是些穿着赵军服饰的兵痞,还有些面相凶悍的游侠。
他们一个个喝得醉眼惺忪,说话的声音很大,满嘴污言秽语。
景珩找了个最偏僻的角落坐下。
一个小二有气无力地走过来。
“客官,要点什么?”
景珩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放在桌上。
“一碗清水。”
小二拿起铜钱,撇了撇嘴,还是给他端来一碗浑浊的水。
景行没有喝。
他只是坐着,耳朵却捕捉着酒肆里所有的声音。
“他娘的,秦军的投石车又往前挪了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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