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

林风的意识，艰难地挣扎出水面。

鼻子里，是熟悉的霉味。

身下，是那张睡了几年。

一翻身就“咯吱”作响的破板床。

……回来了？

林风猛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自家那间破铺子熟悉的房梁。

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头，正坐在床边。

小心翼翼地帮他换着额头上的湿布。

是住在城南的采药人，张大爷。

“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张大爷见他睁眼，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你这娃，怎么跑到青云山脉那片野林子里去了？还伤成这样。”

“要不是我今天采药路过，你小子这条命，可就交代给野狼了。”

林风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记得自己逃出了天灵宗的范围。

然后就……昏过去了。

原来是张大爷救了自己。

“大爷……谢……”

林风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谢啥谢，街坊邻居的。”

张大爷摆摆手，把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递过来。

“这是我给你熬的草药，治外伤的，你趁热喝了。

你这伤太重了，我这土方子也只能吊着口气，还是得去医馆看看。”

林风撑着身体坐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

就让他眼前一黑，差点又栽回去。

后背那道被剑气划开的伤口，疼得钻心。

林风接过药碗，也不管那苦得能齁死人的味道，仰头就灌了下去。

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总算驱散了些许寒意。

送走了张大爷。

林风踉踉跄跄地走到那面布满裂纹的铜镜前。

镜子里，是一张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薄削。

俊美绝伦。

这是他自己的脸。

林风。

不再是玩世不恭的“展池”，也不是霸道阴冷的血神教弟子。

更不是那个卑微到泥土里的杂役“老王”。

镜中的青年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他费力地转过身，看到了自己后背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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