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边关 · 宁昭帅帐
烈日如熔金,无情地炙烤着西境的每一寸土地。
天地间仿佛被塞进一口巨大的蒸笼,热浪扭曲着视线。
干燥的风卷起层层黄沙,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在营帐和士兵的脸上。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血腥和汗水的混合气味,沉重得令人窒息。
帅帐外,马蹄声如急促的鼓点,斥候快马往来穿梭。
带起的烟尘尚未落下,新的烟尘又已扬起。
旌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绷紧的旗面发出沉闷的“啪啪”声。
像极了战鼓在人心头擂响,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降临。
帐内,光线被厚重的帘幕阻隔了大半,显得阴郁而压抑。
宁昭身披玄铁重甲,甲叶缝隙间凝结着暗红色的血块。
几道新鲜的血迹自他颈侧蜿蜒而下,滑过冰冷的胸甲,在腹部聚成一小片粘稠的暗红。
他像一头被困在囚笼里的凶兽,双目赤红,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面前粗糙的木质沙盘。
那沙盘上沟壑纵横,代表城池的土块被反复捏碎又重塑。
他的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死死按住沙盘上仅存的几枚代表大玄守军的木筹——
那是他最后的防线,也是他仅存的依仗。
“又是陷阵营?!”他的声音嘶哑。
如同砂砾在铁器上刮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暴戾。
额角青筋跳动,汗水混着血污滑落鬓角。
副将单膝跪地,头埋得更低,盔缨微微颤抖:“回禀王爷,是……昨夜子时,大秦陷阵营突袭西南角哨塔。”
“守军三百弟兄……死战不退,然……生还者不足五十。”
“哨塔……已失。”话语沉重,带着难以言喻的悲痛。
“废物!一群废物!”宁昭猛地爆发,一脚狠狠踹在旁边的兵器架上。
沉重的长戟“哐当”一声砸落在地,冰冷的金属撞击声在帐内回荡,震得人心头发颤。
他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帐内格外清晰。
他几步冲到帐门口,猛地掀开厚重的帘布。刺目的阳光和灼热的风沙瞬间涌入。
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脊线上,黑压压的秦军营帐如同蔓延的瘟疫,覆盖了目之所及的大地。
无数面黑色的“秦”字大旗在风中沉沉招展,遮天蔽日,仿佛连天空都被染成了不祥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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