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风掠过北境天穹,拂动着营地边沿悬挂的油布。
点点灯火散落山谷,像从裂地中透出的光脉,却又被不时的冷雨打湿,微弱得仿佛随时熄灭。
营帐中央,姒瑶缓缓展开火玉璜。那是她贴身藏匿二十余年的信物。
此刻托在掌中,似在透出一丝未尽的温度。
她身侧,苏浅浅盘膝而坐,脸色苍白,额前的金丝被雨打得黏在肌肤上,显得凄冷而沉静。
宁凡半跪于地,肩胛赤裸,任由姒瑶手持火玉在他肩上缓缓逼近。
火玉璜通体温润,却于碰触的刹那,如炽铁入肉——
“唔——!”宁凡闷哼一声,背脊绷紧。
下一瞬,灼痕浮现,竟是一组七点如星的痣纹。
自锁骨下方延展至肩胛后缘,若隐若现地泛起金光,宛如七星燃于天幕之下。
姒瑶眼眶霎时红了,嘴唇颤抖着,不发一言,只轻轻将火玉压在痣纹中央。
光芒骤盛,那七星之痣竟应声而亮,仿佛有灵,与火玉共鸣,辉映之下,帐中刹那如昼。
苏浅浅倒抽一口凉气,指尖已不自觉按住胸口。“是他……”她呢喃,眸中不再是质疑,而是震动到极点的确认。
姒瑶放下火玉,深吸一口气,缓缓跪地。
“臣,姒瑶,参见……真皇子。”
帐外风骤停,远处传来管道轰鸣之声,那是石油输管开始运作的响动,恰似回应这一刻命运的低语。
?
黎明破晓,残月犹挂,整片赤米田上空雾气弥漫,青铜秸秆已贯地而入。
如一根根直插地脉的犁犁,沿山谷起伏,蔓延出条条灰绿色管道线条。
叶流苏带着十几名工匠巡视管口。她半跪在一根秸秆旁。
用刻刀划开管壁上的红铜扣带,露出接合处淌出的一线晶亮。
“火油已稳定流动,硫杂比降至三成以下。”她沉声开口,手掌拍了拍铜管,“可以试点。”
远处竖起的高塔由黑铁与秸秆混铸而成,顶端悬挂的石油灯芯已就绪,只待点燃。
宁凡亲自登塔。烈风中,他一手扶铁栏,一手持着象征“民火”的小盏。
那盏火灯,是苏浅浅当年种下的残骸所改,灯芯由赤米芯茎编成,隐隐带着一缕幽香。
他在万众注目中,将火种轻轻靠近塔顶的点火口。
嘭——!
青色火焰喷涌而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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