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伙计忽然低咳一声,似是在示意什么。北荒人的眼神像刀锋般在门口掠过,随后缓缓收回——
然而他的右手已悄无声息地落在桌底,似乎按住了什么。
宁凡看在眼里,心底却没有一丝慌乱,他微微倾身。
将牛皮图往自己面前拉近半寸,像是怕被火盆的热气熏坏,又像是要将里面的秘密牢牢护在手中。
屋外的风声骤然一顿,紧接着是压得极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猎人的影子靠近陷阱。
那两个守在后门的汉子同时抬手,短弩的金属簇在雪夜里映出微弱的寒光。
这一刻,仓楼的木梁似乎也在轻轻颤动,火盆的火苗被风压得一侧低伏。
投射在牛皮图上的阴影扭曲成一条蜿蜒的黑蛇,正好游过“寒渊渡”三个字。
北荒人终于开口,语调压得极深:“渡口的冰虽厚……可冰下的水从来不是死的。”
宁凡淡淡一笑,仿佛未听出话中的试探:“水若不流,渡也就废了。”
这句话落下,门外的一声脆响打破了室内的平静——
是冰块碎裂的声响,紧接着便是几道利箭破空的低啸,似乎有人已在仓楼外先动了手。
伙计猛地转身去掀门帘,北荒人却抬手阻止,只是凝视着宁凡,眼中那层寒意不再掩饰——仿佛下一句话。
就能决定屋外那场突如其来的暗杀,与屋内这场看似平静的交易,究竟会走向同一条血色的路,还是分成两道生死不明的岔口。
外头的箭雨并不密集,却极有节奏——每一支箭都像是挑在要害之处。
先是射断了仓楼檐角的风铃,叮当声骤止,然后破去门轴上的铜簧,发出低沉的闷响。
门外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有人倒在雪地里,厚雪被翻卷起一蓬白雾。
宁凡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用指尖轻轻摩挲着牛皮图的边角,那层磨得发亮的皮面,在火光映照下仿佛覆了一层淡金。
他的目光却不在图上,而是透过微斜的眼角余光,锁定了北荒人右手下那一点被桌布遮掩的暗影——
那里藏着的,或许是一柄短刃,或许是一个信号器。
屋外的脚步声忽然乱了,夹杂着雪地上兵刃摩擦的刺耳声。
有人闷声倒地,带出短促的喘息与血液滴落在雪上的轻响,像是烧水时落入滚沸汤中的油滴——嘶的一声便融化进白雪里。
北荒人终于动了,他并未拔出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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