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的风雪终于有了疲态，渐渐平息。

营地里，只剩下篝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

那架带走了象群的重型直升机，也一并带走了先前那份剑拔弩张的杀机。

“哎，总算能歇会儿了。”

白鹿整个人瘫在折叠椅上，两条腿有气无力地晃着，嘴里嘟囔着：“我跟你们说，刚才我心脏跳得比缝纫机还快，现在感觉身体被掏空，一滴都没有了。”

章若楠递给她一瓶水，自己也拧开一瓶，小口喝着，眼神里还残留着后怕。

“那是肾上腺素消退的正常反应。不过说真的，我到现在腿还是软的。”

她的目光转向一旁，那个从始至终都沉默着的男人。

“厉老师，你都不累的吗？你是不是偷偷开了什么‘无限体力’的外挂？”

厉凡没有回答。

他背对众人，站在营地边缘，身形笔挺，像一杆扎根在雪地里的标枪，眺望着直升机消失的那个方向。

只有他脚边的苍牙，一反常态。

它安静地蹲伏着，喉咙里却时不时滚出一阵极度压抑、充满不安的低吼。

“喂，厉大爷。”

白鹿见他不理人，从椅子上弹起来，凑过去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想什么呢？是不是舍不得你的象宝宝？”

厉凡的眉头，不知何时已经紧紧锁在了一起，拧成了一个川字。

“不对劲。”

他终于开口，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不寻常的凝重，让周围的空气都沉重了几分。

“什么不对劲？”章若楠也立刻站了起来。

厉凡转过身，那双永远深邃如夜空的眼眸里，第一次浮现出某种难以言喻的焦躁。

他没有解释，只是用下巴指了指脚下的苍牙。

“看它。”

众人这才注意到苍牙的异样。

它站立不安，乌黑的鼻翼正剧烈地翕动，锋利的前爪在地面上焦躁地刨着积雪，一双狼眼里满是警惕与一种近乎恐惧的情绪。

“动物的直觉，远比人类的仪器更敏锐。”

厉凡的声音沉了下去，像一块投入深潭的巨石。

他微微侧过头，耳朵似乎在捕捉风中常人无法听见的信息。

“风里，带来了一丝它们恐惧的东西。”

他顿了顿，鼻尖微动，那股复杂的气味被【蛇信之嗅】层层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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